“还给你。”她开口。
伊拉拉的声音很轻,莫里亚蒂险些没能听见,直至伊拉拉将吊坠递到莫里亚蒂手上。
那是詹姆斯·莫里亚蒂出借给伊拉拉的。
白皙手指碰触到莫里亚蒂的皮肤,见他不接,伊拉拉的指尖微微蜷曲,犹如在他的掌心跳舞。她俏皮地挠了挠莫里亚蒂的掌心。
莫里亚蒂:!
教授身形猛顿,试图收拢手掌,伊拉拉却是机敏地抬臂。
二人的指尖堪堪擦过,徒留眼球吊坠,被莫里亚蒂攥紧。
似是调情,也像是单纯的催促。莫里亚蒂侧过头,镜架之后的蓝眼晦涩不明。。
“你可以不用还的。”
詹姆斯·莫里亚蒂比伊拉拉高出近一头,为了避免打扰谈判,教授不得以弯腰,几乎是贴在伊拉拉的耳畔低语。
“格雷福斯已经死亡,不会再有人拿着它招摇撞骗,吊坠对我失去了用处。”
如此交头接耳,他的呼吸吹拂到伊拉拉的耳后与脖颈,近乎亲密。
但伊拉拉无动于衷。
“我有了自己的。”她说,“还有另外一枚呢,事情不会消停。”
这三枚吊坠集齐后有什么用、另外一枚吊坠被神秘人买走,他又想做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况且……
“无功不受禄,”伊拉拉说,“我不会接受你的馈赠。”
“可惜。”
莫里亚蒂笑着感慨道:“我倒是希望你能亏欠我,愧疚也是关系的开端。”
关系,什么关系?
伊拉拉抬起头才能触及到莫里亚蒂的眼睛。这幅镜架是黑色的,夹在他清隽面庞上,少了几分算计,多了几分书卷气。
倒是更可爱了,前提是他的脸没肿。
伊拉拉面无表情:“地下太黑是我看不见,现在看得见了,你消肿后再来和我调情。”
莫里亚蒂:“…………”
打是她打的,但想伊拉拉愧疚,不可能的!
小教授似是想出言辩驳什么,但他刚开口,与专员谈判的克里斯蒂娜突然抬高声音。
“等待通知?先生,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答案!”克里斯蒂娜掷地有声,“既然议院派了你与我们交谈,难道不应该今日就讨论出结果吗?一句等待通知,你为何相信如此敷衍之后,工人会放你离开这件屋子?”
克里斯蒂娜的话,让衣冠楚楚的专员倒吸口凉气。
“代表女士,”他反问,“你在威胁我?”
“我在指责你。”克里斯蒂娜寸步不让,“你今夜回去可以享用夜宵后入睡,先生,事情拖延一天,工人们就一天没有工资。就算有好心人捐款资助,也不意味着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同志没有饿肚子。我与你谈判一整完,敲定好所有内容,不是为了一句等待通知!”
伊拉拉顿时了然。
这是谈判到最后,专员用了一句官话敷衍。但凡与政府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其效率,简单的一句“等待通知”,不知道要拖延多久,
然而辉光火柴厂的女工,听了多少句等待通知了?
从有人磷中毒开始,她们就在等待工厂给出答复。后来夜校派了医生过来,也不了了之。
在反复的纠结、压迫之后,工人们终于选择罢工。
若非逼到绝路,谁会断了自己的口粮。她们等了太久了,一步退、步步退,走到今日,工人们想听到的决计不是一句“等待通知”。
专员很是为难:“我理解你的心情,女士,但我一人无法更改律法,就算明日批准,也需要走程序的。”
“你不理解,”克里斯蒂娜出言,“若是理解,请给我们一个允诺和确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