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邦妮已经在火柴厂工作多年,可在华生医生眼中,她就是个孩子。

然而邦妮却再次摇头:“我不去,我要和大家在一起!”

华生:“你”

“跟医生去医馆,邦妮,”伊拉拉开口,“华生医生,帽子借用一下。”

听到伊拉拉命令,邦妮才不吭声。

华生奇怪地看了伊拉拉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递给伊拉拉。

她直接将帽子扣在头上,遮住了大半面孔,起身步入人群。

邦妮的伤口不深,却流了很多血,伊拉拉的手上、衣裙上,沾满了血迹。乍一看上去,很是渗人。

这殷红血迹也让人忽视了她头顶与衣物不匹配的帽子,和露在外面的半张脸。

人群被这血迹惊到,自然而然让开路。

伊拉拉没费多少功夫,就走到了最前方。

她站在了那横放的雕像前。

精致、逼真的雕像,用的还是上号石料。首相的神情威严,全然是正义凛然的模样。饶是知晓塞缪尔·格雷福斯不是好人,伊拉拉看向雕塑,仍然不免心生几分愠怒。

他一句话,多少工人面临活不下去的情况。

格雷福斯的行为尚且能用“他是邪()教徒”来解释,但现实历史中,又有多少工人遭遇着同样的压迫,而他们的工厂主和邪()教毫无关联。

自从伊拉拉来到伦敦起,辉光火柴厂的工人就在因为是否罢工的事情讨论个不停。

有克里斯蒂娜这样坚定的人,也有老琳达这样为了生计和自保左右摇摆的人。然而她们迟疑不决,格雷福斯可没有这么客气。

“拒绝签署自愿捐款协议,只是个开始。”

伊拉拉压低帽檐,一面前行,一面用朗声开口吗,她清脆的声线回荡在人群之间。

“如果不让格雷福斯看到你我的决心,他还会继续像今日这般,一步一步变着法剥()削我们。”

她朝着雕像伸出手。

掌心、指缝里,全是邦妮伤口留下的血,深色的血迹在伊拉拉的皮肤上开始凝固,变成黏糊糊的粉末。

“用工人血做雕像,”她低声说,“就该带着工人的血立在街头。”

乌黑的血被当众涂抹到了雕像的面部。

接下来,时间就像是停止了。

工人们的呼吸声在伊拉拉的耳畔响起,她能感觉到无数目光投射在自己后背,却没人开口。她抬起头,看向站在雕像上方的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立刻回神。

这是个好机会。

她不假思索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弯下腰同样将血涂抹到了雕像上。

毋须呼吁,毋须提醒,就像是静止的画面被按下播放键,其他人也动了。

没有辱骂、不再推搡,而工程队的管理员,似是被如此行径震慑住,也没有再继续阻止火柴厂的工人。

她们或咬破自己的手指,或用刀割开手掌,有序排队,沉默着,一个一个将自己的血向在雕塑。

伊拉拉在完成后,退到了人群之外。

她彻底融入人群之中,就算刻意寻找,也找不到是谁最先起了头。

直至最后一名工人把血涂抹到雕塑上,漂亮的石料遍布深色痕迹。克里斯蒂娜站在高处,深吸了口气。

“我想,”她沉声说,“是时候罢工了,同志们。”

…………

……

转天下午,贝克街221B。

之前约翰·华生医生一直住在酒店,他的行李轻便。上午与歇洛克·福尔摩斯看完公寓,同房东太太打好招呼后,下午就直接拎包入住。

坐在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