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成年男性才勉强按住的老兵被打懵了,他瞪大充血的眼睛,迷茫的望向华生。
“冷静了吗。”华生的医生气场尽开,肃穆出言,“你已经从阿富汗回来了,士兵!这里是伦敦,你是来酒吧享受生活的。”
老兵终于回神。
他就像是受惊的动物,惶恐的环视四周,喊干了的嘴唇讷讷:“我,我是……”
华生一声叹息。
这样的情况,显然他见得多了。
“谁帮他倒杯烈酒。”他扭头命令。
“我来。”
伊拉拉当众开口。
她直接绕到吧台后方,拿起一瓶威士忌,倒进了装着厚重冰块的酒杯中。伊拉拉将酒杯递给华生时,他已经将地上不再挣扎反抗的老兵扶了起来。高大强壮的男人靠在华生的身畔,医生正为他揉捏因应激死死攥紧的拳头。
“谢谢你,女士。”华生感激开口,接过威士忌。
此时他看向伊拉拉时,眼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警惕。
冰凉凉的威士忌被送到嘴边,烈酒和冷意直窜脑门,终于让老兵缓缓放松。
他被华生医生按摩的手终于有了知觉,慢慢地松开掌心。
伊拉拉蹲在老兵面前,一眼注意到他的掌心、中指侧面有着厚厚的茧。
中指侧面?
再仔细一看,老兵的衣物虽然体面,但也很旧。他只穿着衬衣,手肘处有严重磨损的痕迹,但衣物被主人仔细打上了补丁,不是好生端详,根本看不出来。
手掌生茧的位置,还有衣物的磨损……
伊拉拉眯了眯眼:“你是一名狙()击手。”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这段时间在伦敦的冒险,她就和狙()击手杠上了,还是从阿富汗战争回来的狙()击手。
迎上伊拉拉机敏的目光,终于冷静下来的老兵反倒是挪开了眼。
他主动抬手,接过华生医生递来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你猜的没错,福尔摩斯小姐,”他用沙哑的声音回应,“是我接受了雇佣,谋杀你与你的兄长未遂。”
华生:“……你说什么?!”
酒吧里喧嚣热闹,出了个应激的老兵,更是议论纷纷。唯独距离他最近的三人听到了老兵的自白。
莫里亚蒂轻笑出声。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打算杀死他了,医生。”年轻的教授温声开口,“这位先生自从我们进门起,就一直盯着伊拉拉瞧呢。”
“你早就知道他要动手?!”伊拉拉扭头。
“不。”莫里亚蒂很是坦荡,说话却依旧慢悠悠的,“我只是觉得这很不礼貌。”
很不礼貌就动了杀意?你是病娇男吗!
这么说话,伊拉拉真的会以为詹姆斯·莫里亚蒂对她动心了的。
可惜现在并非调情的好时刻,她只是横了身后的教授一眼。后者并不心虚,反而真诚一笑。
算了。
这么联系起来,倒是说得通他发狂的原因。
并非莫里亚蒂猜想的那般,老兵是个登徒子,而是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暗杀目标。
想必伊拉拉和莫里亚蒂坐在身边时,对方的心神全程都在紧绷着吧。如此酒杯意外摔碎,才触发了他的创伤应激。
伊拉拉再次看向冷静下来的老兵:“你叫什么名字?”
老兵紧绷神情不语。
“没这个必要,若是我愿意,大可以将你扭送到苏格兰场,”伊拉拉冷淡出言,“到时候你不说也得说。现在我选择在酒吧与你交谈,证明事情尚有回转余地。”
听到这话,对方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他最终选择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