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订婚了,晚晚。”

向晚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的心口像是被塞住了,难受得踹不过气来,只觉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竟是一步也没能迈出。他以为自己拉近了和顾知非的距离,以为两人有了良好的进展和可期的未来,谁知到头来……他依旧只是个过期了的前男友,而顾知非,早已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向晚喉结艰难一滚,涩然发声道:“她是谁?”

顾知非看着自己的左手,目光越过戒指,落在了腕表之上。

他其实有很多块腕表,之前最喜欢的那块,是表弟用自己挣来的第一笔钱买给他的,意义非凡,又是百搭的款式,他向来戴着不离身。后来跟向晚在一起,两人一起度过的唯一一个七夕里,向晚送了他这块腕表,向他承诺“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他信了。

哪怕两人多少次分分合合,闹得上天入地,顾知非也一直戴着它。

仿佛只要他还戴着它,表盘底部刻着的承诺,就还在有效期。

他放不下。

他一直都知道。

哪怕过去褪色成黑白默片,他也放不下曾经那么深、那么疯狂爱过的人。

他的书房里有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从未寄出的明信片,上面用中性笔写着半首诗:

我曾默默地、无望地爱过你,

折磨我的,时而是妒忌,时而是羞怯;

我是那样真诚、那样柔情地爱过你,

愿上帝赐给你别的人也像我这般坚贞似铁。

那是顾知非在一次外出旅行时写的。彼时他跟向晚已经彻底分开,而他自己也订婚在即。可是那一次,他偶然进了一家时光邮局,并且在这个他一直都觉得十分矫情的地方,鬼神时差地,写下了这首诗。

只是他终究也没有将这张明信片寄出去。

“顾知非,我在问你:她是谁?”

顾知非缓缓开口:“他是……我的爱人。”

向晚瞬间溃不成军,颤声问道:“那我呢?我算什么?这些日子里一次又一次,你把我当什么?炮友?备胎?顾知非,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啊……”

向晚问的这些问题,恰好也是顾知非想问的。

他想问问向晚,从那日会所敬酒,到后来换新工作,再到现在非要当他的秘书……他明知道自己已经订婚了,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早已剧终,他为什么还要装出这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来让他心软心疼?他摆出这样一副深情的模样还有什么意义?

顾知非叹了口气,不肯多言一个字,转身就走。

向晚痛苦地闭上眼。

这不是第一次……

明明看起来有了进展,明明还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可他就是沉不住气,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让两人的关系瞬间回到原点……

向晚用力地擦了下眼睛,又揉了揉脸,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部长,等等我。”

因为居住的酒店离学校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为了安全,所有人统一乘车前往学校。

顾知非一出门就遇到了其他同事,怕深柜的向晚被人发现在他房间里,顾知非甚至没敢等他,跟其他人一起下了楼。在走廊上,在电梯前,顾知非回头望了数次,向晚却迟迟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伤了心。

等他到了楼下,发现众人都已经到齐,他上车后直接坐在了别人特意留给他的第一排,朝着车外望去,向晚依旧没有来。

顾知非沉默地望着来时的路,忽然很想知道,向晚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一次,还真不是向晚有什么其他想法,而是刚挨过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