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顾知非仿佛惊醒一般,地毯上繁复的纹路在眼中重新聚焦,连上面不知何时洒上的酒渍都无所遁形,赤裸又肮脏地落入他的视线里。

“兄弟,在哪儿啊?我这都等你好一会儿了,怎么也不回来了?”

顾知非边起身边道:“房号多少?我忘了你在哪儿了。”

孟明川道:“你等等哈,我看下。”

孟明川说了两遍房号后,顾知非挂断了电话,打算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再回去找孟明川。

洗手间门口站着许多的人,一个个来者不善的样子围在一起,顾知非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就想避开他们去其他的洗手间,顺手拨通了酒吧经理的电话,打算让他来处理。

刚转过身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怎么?人多了不起?来,你们一起上,爸爸我今天一块教你们做人。”

顾知非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去。

走廊的天花板上装了一排排的射灯,照在人群之中那张不耐烦的侧脸上,更衬得他像一块冰凉的白玉,在芸芸众生中发出冷调的光。

是向晚。

顾知非立即走上前去,还未来及说话,就见向晚摘下帽子往地上一摔,迅速捏住了调戏着伸向他的一只手,用力一折,那手的主人当即惨叫一声。

顾知非顿住了脚步。

在不足五米之处,向晚以一敌多,丝毫不落下风。

他像一头矫健的小豹子,周围对他图谋不轨的人则成了一只只脆弱的小绵羊,轻易被他咬住了喉咙,无力地反抗或躲避。

顾知非漠然地想,原来向晚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个酒吧,那时顾知非刚刚进京,一个认识了多年的sub想约他,两人定在酒吧见面,顾知非错估了路上花费的时间,来得有些早,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酒。那日他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露出的半张脸和周身的气质依旧吸引了无数的人前来搭讪,他有约在身,全都冷冷拒绝了。

后来sub到了,两人去包厢的路上遇见了被人强撩强约的向晚。当时的他被一个傲慢又粗鲁的男人钳住手腕,脆弱无助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哭腔叫住他:“……救我!”

鬼使神差地,本来最怕多事的顾知非竟然停了下来,护住了这个萍水相逢的男孩,并将他带回了酒店。

不过半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