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月了,她逐渐习惯了每日单调的生活晨起做早课,用一顿清汤寡水的粥饭,接着去住持身边,侍奉一上午的讲经,下午则做庙里分下来的打扫。
许是出于人的天性,她刻意选择了最靠近寺庙权力中心的位置,住持的身边。
毕竟轻省又讨巧的活计谁都愿意做。
只是她这一来,便使得原本侍奉住持左右的小尼姑危机起来。
原是她一个人的好差事,凭这一张巧嘴讨人开心,在其他人面前也有面子,熟料天降强敌,将住持的钟爱分去一半。
这天,林忱照旧清扫住持禅房周围的落花,春日里风还有些料峭,待她清扫完毕,手已冰得僵硬。
静思远远地走来,手里抓了一把酥糖,扬着眉招呼道:“你过来,住持在叫你呢。”
林忱拄着扫把,往手里呵着气,没理她。
静思一阵火大,哒哒地小跑着过来。
林忱把落花收拢,倾倒在路边的沟里。
静思切了一声:“我还当你们这些大小姐都弄那些虚的,葬花葬水…假的很。”
林忱立住,低下头看她,淡淡道:“葬花自有情趣,只是我没这份心情,你也没有。”
静思瞪了她一眼,忿忿起来:“行了,是我不懂风雅。不过呢,再风雅也得干活,去吧,住持叫你以后负责晨晚两次地撞钟。”
林忱欲走的脚步停下,回身微微睁圆了眼睛。
半晌,她摊开手,宽大的僧服在风中飘摇。她自年后一天天地长高起来,又不沾荤腥,因此显得比常人更清瘦一些:“你瞧我这体魄,是能撞得动铜钟的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