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姐撒娇道:“怎么陛下这么心疼身边人,真是怜香惜玉得紧呢。”
皇帝只是笑,不说话。
两人僵持了半天,鸢儿小声道:“不过离开一会也无妨的。”
魏小姐皮笑肉不笑,说:“那就去吧,多拿些来,别在路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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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慢慢学会了拉缰,她控着这马,觉得比平时容易很多。
便问:“这马什么名儿?”
萧冉悄悄把玩她背后的头发,说:“哪有什么名,我可不是什么风雅之人,殿下按它的颜色叫就成了。”
说着叫了声“二黑快跑”,那马就真听话地哒哒小跑起来。
林忱可惜地抚着马鬃,回头望了望:“递消息的人看来走丢了。”
萧冉也不指望能探听出什么来,当下便也不去等他,只牵马闲逛。
两个人虚虚射了几箭,都不甚娴熟,弓马本是男人更有利些,女子臂力小,拉弓总是射不远。
萧冉又想起有趣的事,说:“神机阁前两天造出个有意思的东西,说是改良了战弩,使之能别在人的袖口处。只需控制好精度,那东西便能自动发力,虽是射不远,但离得近些能将人脑上射个大窟窿。”
这话题有些凶残,寻常女子听到了都要掩面惊呼,她却说得兴致盎然。
林忱看着她因讲述而有些飞红的脸颊,忽然想,这两年她大概过得也不好。
曾经拿个刀都要手颤的人,现今说起杀伐之事却很寻常。
萧冉讲完,不见林忱有什么回应。
正欲俯身去看看她的表情,林忱却轻而又轻地哼了一声。
这一丝气音婉转而又轻快地哼出来了,正似四月春花,轻柔地乘风转落,刹那间震慑了萧常侍的心弦。
她是最会听音的人,知道那幽闭的心房再次被敲开了一条缝隙,只有一点点,但也可喜可贺。
她心神颤动,不由自主地向前,把下巴轻轻搭在林忱肩上。
“对不起。”她说,“我一直想说,可既觉得于事无补,又怕说了,反叫你觉得轻忽。你不知道,我多想用力说这三个字,可这么短的一句话,剖白不了我的心迹。”
林忱倏尔一僵,没有立刻甩开她。
可越琢磨这几句话,越觉得心头百味杂陈,酸甜苦辣一齐涌上来。
“那又为什么说了?”
萧冉不回答了,只趴在她肩上,蹭了蹭,随即抬起头来。
林忱强稳住心神,说:“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萧冉苦笑道:“殿下真能做到?”
林忱心意又乱了,她扬鞭纵马跑了好一会,方才又沉静下来,说:“你我从前彼此心意相知,不用说也明白。可是,我明白告诉你,今昔不同往日,镜子碎了就是碎了,强拼凑到一起,反而不美。”
萧冉沉默得厉害,仿佛给她直白的一击扼住了喉。
林忱倾听着她的沉默,心曲似被雨滴奏响,规律地扰攘着。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一群公子哥的嬉笑声,再去仔细听,隐隐能听见一个女声。
“冯二?”萧冉耳朵一动,准确地认出了这人。
林忱想起,是那场科举舞弊案的主谋,便打算去看看。
马蹄一转,踏起春泥,飞奔过去。
萧冉提起自己那把漂亮的弓,拨了拨弓弦。
她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着心情很不好,又仿佛猫见了耗子,正准备好好戏耍一番。
冯敬之等人散着马,围住个落单的小宫女。
“我那日见你来我们家,来干什么我爹不肯说,我只能来问你了。”他叫人按着鸢儿,“想来你在宫里也有点身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