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是带着笑的。

两人路过, 被一条混着各色香味的小吃摊勾着进去,青瓜啧啧:“说是皇宫大宴,可这路边的菜色也不差,亏得太后娘娘能选出这样多家世清白的真厨子进宫。”

林忱捻了块糕点尝,还是吃不惯甜的,一抬头,瞧见“云吞”两个字。

青瓜循她目光看去,机灵地作小厮状,掀帘道:“殿下走了这么久也冷了,进来吃碗云吞面,好吃不贵。”

林忱瞧着她,只笑了笑。

里面的老板这半日也见惯了贵人,并不怯场,招呼道:“五文一碗呐,不贵不贵。”

这声音带着些北方的粗砺沙哑,忽地让她想起平城的冰糖葫芦。

她伸出袖子,仔细地瞧着上面精美的绣样,半晌笑了,道:“要加许多辣子,可以吗?”

老板立刻应声:“好嘞好嘞,可以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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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艳艳的油汤和青丝丝的小菜混在汤里,林忱支着下巴透过薄薄的纱帘向外看。

小吃摊另一侧是买钗环的,那些金呀银呀在灯下闪亮亮的泛着光。

青瓜吸溜完最后一口,大呼爽快,仿佛口鼻里呼出的气都是热辣辣的,在上京这潮冷的冬天里,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暖流。

林忱用筷子点了下桌面,对她道:“结账。”

青瓜从钱袋里掏了两块银子,准备走时,林忱却不动了。

“殿下?”

她摸不着头脑,只见林忱方才还散漫自如的脸色不对起来,仿佛又纠结、又严整。

往外看,对面的摊前忽多出几个人来。

因为花灯多,隔着纱看得也很分明。

那大黑色的绒布袍子随着风轻飘飘,打眼一看便有股不同寻常的意思。

真是有缘的人在哪都能撞见。

青瓜偷着觑她主子的脸色,只觉精彩纷呈。

她方才在宴上就发现了,这两人方才在宴上互相避着,都没看对方一眼,然而林忱此刻却不自觉地盯着对面。

那目光里,照旧是青瓜看不懂的东西。

但这次和往次不同,她想,主子是希望对面看回来的,从方才开始,就这样希望。

可惜,萧常侍今天没有回头。

这种看与被看的追逐戏码太混乱太复杂,青瓜是不懂了。

她问:“殿下,我们…走?”

林忱凝视的目光略微收回,正要点头,然而她忽然攥紧了拳,目光一下射到另一人身上。

“别动。”她的声音都放轻了。

青瓜不敢动。

林忱慢慢侧过身,撩开帘子,再仔细去看那宫女背在身后的手。

那是一双比寻常女子要粗大一些的手,右手背在身侧,几乎被裙褶挡住,然而随着动作,颤颤地反出一线寒光来。

是刀!

和这念头一道闪现的是那女子的动作,林忱只觉得四肢一片冰冷麻木,喉中明明要冲出的声音却哽住。

她一下子站起来,身体撞到木质的桌椅,耳边“哗啦啦”一片响。心忽地被一只手攥住,难受得又非要蹲下来才好转似的。

待她明白过来,面前的桌子不知怎么地已被掀翻了。

她猝然间冲出去,比七八步开外的竹秀还要先动作一些。

那宫女不知是不是被忽然的一声响吓到,竟刺得偏了,萧冉自己又躲了一下,这一击只划破了她的手臂。

亮刀的那一瞬间,街上便已是混乱一片。

小吃摊住的惊呼声、旁边贵眷的惨叫声、青萍直冲天际的喊声…

萧冉脑袋本来疼得厉害,现在更是不甚清明,她只觉手臂一阵皮肉绽开的痛,偏头又见一道白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