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虚幻,萧冉平定下来后也没有逗趣儿。
她说:“殿下,很奇怪对吧。”
林忱点点头。
“一下子落到这里,像是换了一个人间,与世隔绝…”
与世隔绝…
这四个字打动了林忱的心。
“不过如果不是这里,而是苏杭水乡之地,那就更好了。”萧冉恢复了常态,面上又笑起来。
她撑起身子,笑吟吟地俯视林忱的眼睛:“事成之后,我们要找一个清净之地隐居,那里应是四季温暖,不过秋天最好也要有红叶和白鹤,我们买个宅子…”
接下来的事,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还没想好。
不过林忱沙哑着声音,替她接下去:“是不是还要经营一家点心铺子,里面卖你自己做的辣味甜糕?”
萧冉搂住她的脖子,大笑起来。
林忱说:“一定会卖得很好。”
她的双眼渐渐模糊下去,开始看不清石壁上的溶文,就像她抓不住洪水之中的浮板。
好在,怀里还有这个人。
一旦抱住她,黑暗便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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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鲁才行动利落,当天日头还没落,就派人从石头缝里把两个人挖了出来。
林忱清点人数,对比了一下敌我两方的损失。
景阳寨的人折戟大半,剩下的尽数关进了安西大狱,林场东侧的粮食暂够赈灾之用,免去了向邻地借粮的尴尬周折。
逃亡往海外的瀛洲人那边有李仁,林忱知道凭他的本事,此时还没回来,必是心里早有成算。
此一役虽然凶险,可成果却令人满意。
毕竟,就连被水冲到十里之外的乌笙都自己跑了回来。
安西的事暂告一段落,至于景阳寨的人在上京和什么人联络,寨中又究竟有些什么成分,就尽数交给郑鲁才去查了。
林忱并不是事事亲力亲为。
她离开的有点久,上京来的重要折子已经积压了两三天。
请了大夫把脉后,萧冉睡去,林忱就窝在她身边看折子看到了天明。
鸡鸣破晓的那一刹,竹秀影子似的从窗外飘过。
林忱披衣向外,收到了一封来自宫里的密函。
她驻足阶上,怔了良久,晨雾与白霜浸染了她的衣袖。
直到萧冉从背后握住了她冰冷的手,问:“要提前开始了吗?”
林忱回神,嗯了一声,说:“太后撑不住了。”
她把密函收回袖中,紧蹙了下眉,而后长舒一口气,缓解一夜未睡的眩晕感。
“文心要来安西了。”
她回身淡淡的笑,如即将消散的雾,纯白而虚弱。
萧冉盯着她,半晌,紧紧贴住了她的额头,心头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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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心抵达安西之前,萧冉整休了一日,片刻不歇地返回上京。
林忱当然没法同她一道走。
几年以来,两人头一回分隔两地,心里都有种异样的情绪在发生。
走的那日早上,安西难得地缓释了毒辣的日光,夏日里露出几丝秋凉。
清风沾襟,让人心胸开阔,林忱送她上马,目光里的坚冰都化作了绕指柔。
萧冉在马上俯低了身,盯她半晌,说:“殿下今日脾气这么好,是不是以后要改做贤妻良母了?”
林忱一甩袖,背过了身去。
“好吧好吧。”萧冉眯着眼睛笑了,“那我以后给殿下洗手作羹汤,然后再养一大群孩子。”
林忱背对着她,指尖微微颤了颤。
她侧目去偷看,心里憋了半晌,脑中转了不少看过的奇诡话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