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1 / 2)

她去到父亲的书房,屋里全是蜘蛛网,桌上还有酒,应是他与萧放夜谈时留下的。

自从宅子发生血案,周边人家都陆续搬了。

毕竟会有人害怕有冤魂出没。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你永远也不知道因为它的作祟,会有人而因此面临着什么?

她在庑廊下坐下来,在芳草凄凄的院落里仰头望月。

然后抬手捂着脸,在掌心里无声地哭。

她也害怕惊动在这里沉睡的他们。

一个人在她面前半蹲下来,轻轻捏住她的手,温声地说:“不是让你别来吗?”

她没有动。

他把她的头轻轻挪到他肩膀上,跟她在这寂静的夜里枯坐着。

他的身躯依旧宽阔紧实而温暖,让人的心不自觉地安宁下来。

“萧放,将来你掌权了,会把卫家修缮好吗?会让卫家人回来吗?”

“……当然。”他微颤着,吻她的头发。

“那好。”她说道,“那么你我就此一刀两断,我不恨你了,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他在月光下静坐没动,风从身上刮过,掀起他的衣袂,而他静到像是屏了息。

她起身走出去,一步步回了那宅子。

执着地恨着一个人,也是很累的。

她忽然就想放弃了。

如果说当初父亲也选择配合他,那么显然她还坚持着把恨意留在心里,便成了一种执念。

她可以不再恨他,像她的父亲一样,将眼界放得开阔,但让她反过来接受他却是难以做到的。

她觉得可以结束了,一切恩怨。

既然她没有死在十年前,那么她也许可以试着为自己而活着,而不是为了仇恨。

……

萧放坐在原地,听着晚风刮过眼前满庭芳草的声音,想起了十年前她与他的决别。

她义无反顾地想要去赴死,他冲过去拦阻,还是迟了一步,她头上血流如注,一双曾经只会对他脉脉含情的秀眼,只剩空洞。

她比他想像得更固执,更决绝,他在那一刻里发了狂,抱着她一路奔回了城里。

好在,他为防卫家这边有闪失而带来的军医手法一贯老到,把她硬生生自地府别沿救了回来。

她昏迷了有些日子。

醒来后,她问他:“都死了吗?”

他没吭声。他与卫老先生有言在先,暂不能告诉她实情。

她就笑了。

眼泪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滑下来,瞬间把她鬓发与枕头打湿。

“你要是再寻死,岂不是便宜了我?”他望着窗外说,“我如今有权有势,又没有了妻子,随时可以续弦再生,到那时候淮哥儿也不重要了。卫家的人,就真的白死了。”

她笑得咳嗽起来,然后敛了笑,说道:“你说的对啊。你不配我这样。”

他确实不配,他配不起她这一腔深情。

他走了,像一个凉薄的负心汉那样。

她养了半个月伤,瞅着侍卫们“不留神”的当口,也走了。

她走的时候,他在街口看着她蹒跚而去的背影,有种心肝脾肺全部跟着被撕扯剥离的感觉。

就像现在。

她说,萧放,我们一刀两断,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恨你了,几个字比起她哭喊着打骂着他,说她有多么恨她,来得更为残暴。

她连恨都不恨他了,他们之间的唯一的纠葛都已经没有了。

她恨你,你得受着。

你伤了她,你就得赔。

卫老先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知女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