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如白昼,大大小小的荷叶已如碧玉盘,铺开在水面上。
而底下不断游蹿着的锦鲤,则不住撞得莲竿将水面扬起波纹。
“我听说,你着人去寻了那女孩子?”
燕王丢了把鱼食入池,鱼群便倏地又将池水溅起无数水花来。
“是。”贺兰谆颌首,“不过可惜,这丫头居然填的是假姓氏,地址也是假的。我的人去到后扑了个空。”
“哦?”燕王扭头看他一眼,闻言笑起来,“居然还有人能骗得过你,倒也有趣。”
他也扬唇笑起:“那孩子顽皮。”
再丢了把鱼食下去,燕王渐渐敛了笑容,漫声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贺兰谆垂首望着争相竞食的鱼,说道:“看风范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字也写得好,但穿着又极朴素。
“属下猜测,大抵是外地来投奔亲戚的落魄小姐。之所以骗我,想来也是不知厉害,于京城又不熟,纯属不想惹麻烦罢了。”
燕王微微点头,将食盆搁在一旁侍官手上,接了帕子擦手,一面道:“找不到也罢了。只要不是陈贼同谋便好。
“大同今日又来了信,说是陈修手下那帮人正闹得慌。你回头去翻翻,拨些银两去安抚安抚,再若不听,便杀几个镇一镇。”
说完他把帕子丢回给侍官,凭栏望着游向对面的鱼群,又说道:“皇上马上要十岁了,宫里要办寿宴,好歹赶在宫宴之前,先把大同安抚下来,省得到时给言官们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