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回京师,而黄氏他们之所以留京半年未走,必然也是跟这事有关。想来沈若浦可发挥的作用不大,所以沈歆才会不顾一切想来抢夺她的瓷枕去献给那位什么刘夫人,就是不知沈若浦对此事究竟知不知情。
至于长房这么急着调回京师的原因,沈羲尚未弄清确切答案。
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京官又风光又体面,又舒服又机会多多,谁又不想调回来?
珍珠满肚子不放心,也跟着走出来。
裴姨娘和元贝也都跟到院门口的茑萝藤下,每个人眼里都有无限担忧,这模样,与先前欢天喜地的样子又已截然不同。这样忽喜忽忧的日子也不知她们熬了多久?
沈羲没吭声,跨了门槛,又上了庑廊。
这一出来,才知道沈家家底果然不算薄。
京师宅子她见的多,不管是雄踞东南的赫连人一惯的婉转娟秀,还是北方拓跋人祟尚的端正严谨,她心里都有谱。
沈府是典型的拓跋官宅,建筑讲究对称稳重,出了西跨院通往天井的月亮门,她便看出来这是个有些历史的四进大宅子,这样的宅子正院通常设在最中间第二进,她只需要看准方向顺着庑廊走过去即可,即使路线或有偏差,旁人也瞧不出古怪。
第8章 你病好了?
一路上墙角的古砖透露出来它的沧桑,但门窗描漆却还新净,墙头的爬藤也很规整地在生长,影壁下的小水池也能清楚见得着底下水草和锦鲤。
由此不免使人猜想,这管家的主母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
而天井里随处可见的三人环抱的香樟树,各处门楣上出自名家的题匾,以及萦绕在空中的上好的沉水香,则都说明了沈家绝非暴发而起的京中新贵。
照大秦的货币价格,上好的沉水香须得数十两银子才得十盘,眼下虽已改朝换代,然物以稀为贵,想来也差不到哪里。
但是,这样富足的人家,却做得出让自家二房一脉,住在小破落院里被下人登鼻子上脸的事。
沈羲的父亲沈崇信是前朝的进士,大周开国皇帝李锭带着族人起兵那年,沈崇信刚刚考上庶吉士。
按说新君不用旧臣,但这场战争不似别的,用珍珠的话说,这是场“替整个拓跋族雪耻”的“正义之战”,所有的拓跋族人都是光荣的,也是有权利为自己的民族奉献所学的。
因此与其余同在大秦朝廷任官的拓跋官员一样,即便是曾为亡国君的门生,但定国之后,沈崇信也仍从庶吉士出来后便风光入了六部。
大周定国造福的是拓跋一族,不是天下人。
但不管怎么说,沈家却是因此而起来了。
不出五年沈崇信又任了吏部郎中,是沈家三子里唯一留任京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