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抬眸,缓了神色:“妧丫头回来了,崇儿可还好?”
“夫君安好。”姜妧福身回应,接着看似无意地问道,“婆母,这是怎么了?”
侯夫人眉心微蹙,心中恼怒未消。
昨日老夫人找她,将岑儿唇角受伤之事细细告知,话里话外把她数落一番。
没想到这“贼”竟是家中之人。
身份低微就算了,要是岑儿喜欢,日后成婚纳为妾室也不是不可,可这贱婢竟敢屡次咬伤岑儿唇角,这让她怎能不气?不恼?
侯夫人语气带怒:
“妧丫头,此事你莫要多管,这丫鬟不知廉耻,妄图勾引岑儿,我绝不能轻饶。”
姜妧抿唇,不忍丫鬟蒙冤。
“婆母,未查明就定罪,若有误会,恐伤和气,还请三思。”她小心觑着侯夫人脸色。
侯夫人脸上笑意消失。
“昨日出行时岑儿唇角未伤,申时一刻回府去书房也无异常,申时末刻见老夫人时却有了伤。期间只有这两个丫鬟进出书房。”
姜妧手握丝帕微颤。
府中全是眼。
侯夫人忽抬眼问:“妧丫头,昨天申正二刻你去找岑儿,可看到他嘴唇有伤?”
姜妧惶然,哑了一瞬。
忙回应:“昨日谢大人因姜曜一事唤我前去,我心惶惶,并未仔细注意。”
侯夫人点头。
牌匾一事她略有耳闻,岑儿生性缄默少言,妧丫头温婉乖顺,出身寻常百姓家,面对岑儿这般人物,心有畏惧不敢直视细观,也属正常。
侯夫人回神:
“唤他谢大人可就见外了,他是你小叔子,不必如此生疏。”
她是嫡长孙媳,日后要执掌侯府中馈,得有主母的气度,不能总是这般胆小怯懦。
“妧丫头有空可来我院中,咱们好好聊聊知心话。”侯夫人有心教导她。
姜妧乖乖笑着:“是。”
她转眸望向那两个丫鬟:“妧儿认为,若将她们发卖,不妥。
她们在府中伺候许久,仓促发卖,一来,恐让其他下人寒心;二来,小叔子若知晓发卖他院里的丫鬟,定会心生不悦。”
侯夫人敛眸。
岑儿纵容那女子咬他唇角,可见他对那女子极为欢喜,若知晓发卖了那女子,定会发怒。
可这女子绝不能留在府中,任由她恃宠而骄。
没礼数,没规矩,没分寸。
侯夫人神色微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要让她们懂规矩。
听岑儿院里嬷嬷讲,这两个丫鬟向来不安分,总往书房跑,书房有白缨等人伺候,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我能不知道?”
侯夫人沉着脸,抬手示意发卖。
姜妧闻言,心瞬间停跳,寒意直窜心头。
这两个丫鬟无意间在为自己挡刀。发卖,会发卖到哪里去?
“妧儿愚见,不如将她们遣出府去,侯府既得了宽厚之名,且小叔得知,亦不会心生恼意,还让那女子远离了小叔。
若发卖了她们,倒显得咱们侯府严苛无情了些。”姜妧强压心底惧意。
侯夫人思量再三。
吩咐管事:“扣去她们这季度的月钱,逐出府门,传我话,若敢在外胡言乱语,损毁侯府声誉,绝不姑息。”
管事连连点头。
姜妧惊魂未定,行礼后退下,听见永嬷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都竖起耳朵听好了,在侯府当差,就得各司其职、忠心侍主,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若再有攀附高枝、逾越规矩之事,必遭严惩,绝非今日这般从轻发落!”
她顿了顿,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