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抬眼,惊讶了一下,他是怎知?

管事轻轻笑着,始终低着头,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他在金梦瑶台混了多年,才在博戏之处当上了管事,这里尤为乱,若他连这点儿眼见力都没有,又怎能立足?

前些日子里姜曜大言不惭,闹出那笑话,今日便有两位姑娘前来,与这里格格不入,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到她们的身份。

姜妧微微点头,跟着他上了三楼。

四楼雅室,谢岑静静阖着眼。

“竟然是梦?”死囚犯瞳孔急剧收缩,惊恐茫然的模样。

谢岑倏地睁眼,转眸望去。

死囚犯双手疯狂揪住自己的头发,几缕头发被他生生扯下,声音颤抖:“是假的?”

“我不信!我不信!”他双眼赤红,嘶吼着。

白缨握紧长剑,这囚犯若是再敢上前一步,定送他归西。

死囚犯抱着头,忽然看向一旁的柱子,用头狠狠撞去:“那不是梦!”

一下又一下,“砰!砰!”

鲜血从他额头流下,染红了他脸庞。

稚芜倒吸一口凉气,用手轻掩唇:“大人,这......”

谢岑声音像冰碴子般:“另一个人呢?”

白缨探头向里屋望了望,有些不敢上前,生怕嗅到里面那奇香,被拖入梦魇。

“香的效力已过。”谢岑淡淡提醒。

香燃尽了,人就会醒。

白缨大着胆子缓缓向里,谢岑直直从他身边掠过,掀开厚厚的帘子,走了进去,

“公子!当心!”白缨担忧道。

里屋,另一个死囚犯,蹲在角落,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一个白玉香盒。

“只要有了这香,我就什么都有了。”他颤抖着,嘴唇泛白干涩,脸颊上滑着泪。

白缨跟了进来:“这东西到底是何物?”

“闻到的人就像丢了魂儿似的。”稚芜美眸凝重。

白缨点点头:“就这,陆掌印还卖千两。”

“可还有?”谢岑沉思。

稚芜瞬间侧头望他:“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这两个囚犯嘴里问不出一句话,我倒要看看,这香有何诡异之处。”谢岑语调平稳。

“公子,不可!”白缨急忙阻拦,“这香邪门得很,万一您有个什么闪失......”

谢岑眼里没有半点儿波澜:“若连这等邪香都不敢破解,待到陆掌印将其用于我们身上,又该如何应对?”

主动掌握全局,才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大人,方才用死囚犯试香,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您又何需亲身涉险?”稚芜眼里生出了泪儿。

谢岑语气平静没有一点儿起伏:“去取香。”

稚芜“噗通”跪在地上,“奴愿为大人试香。”

谢岑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不必。”

稚芜伏地不起,“大人!”

“聒噪,白缨带她出去。”谢岑眼里毫无温度。

白缨担忧着劝:“公子,这香实在太过诡异,稚芜姑娘也是担心您。”

“出去取香。”谢岑语气加重了几分,似有不耐。

白缨与稚芜不敢再多言,抓着角落的死囚犯,退了出去。

片刻,稚芜抱着新的白玉香盒走进来,想要说什么,却瞧见他冷得吓人的眼神,只好退了出去。

谢岑长指轻抬,从桌上拿起香盒,轻轻打开,里面装着淡紫粉色的香,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他将香点燃,屋里弥漫着薄薄一层淡紫粉色的雾气。

奇香像一阵轻风拂过他鼻尖,初闻,像是清晨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