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姜妧的手刚触到纱巾。

他却迅速握住她手腕,不让她扯去眼上纱巾。

俯身靠近她。

呼吸急促又滚烫,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

“你未与兄长拜堂成亲,没资格唤我小叔。”

姜妧怔然。

分明是他背弃了承诺,她等了三年都没见着他,如今他又是何意?

在他心中,自己到底算什么?

玩物吗?

想玩就玩,想弃就弃?

“谢大人说的这话好没道理,我是谢家三媒六聘迎进门的媳妇,谢家上下都认我,就你不认?”她冷声质问。

谢岑强压心中燥意:“未行拜堂之礼,亦无夫妻之实,你与兄长便算不得真正夫妻。”

“强词夺理。”她怒极,小脸涨得通红。

谢岑阖了下眼,长长的睫投着阴鸷的影。

“幼宁。”他的声音从喉间低低传来。

姜妧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底的泪湿了纱巾,晕出一小片深色的渍。

“谢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姜妧音腔轻颤。

她顿了顿。

故作与他不识,“幼宁是谁?”

若这两个字轻易划开她的伪装,她的尊严,三年的等待。

像极了笑话。

谢岑眉间隐有怒意凝结,紧凝着湿润的纱巾。

她在刻意装作与自己不识。

“妧妧。”他喑哑的嗓音幽幽溢出。

他已经受够了她不停地与他划清界限,否认曾经与他的关系。

“谢大人方才与我言礼教,那谢家安排我与公鸡拜堂,也算是行了这仪式,难道在大人眼中,这还不算数?”

姜妧声音打着颤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是路边草芥,可以被他随意践踏、轻贱。

现在她只想好好过日子,不去想他三年为何没来,没来就是没来,即便有天大的事,也不至于连一封书信都没有,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荒谬!”

谢岑听到那句话,气得胸腔隐隐作痛。

“你要与我言礼教?”他声音冷到极致。

姜妧在他怀里动弹不得,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挺直了脊梁。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古之礼教,婚姻乃‘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

拜堂是敬天地、昭祖宗的庄重之礼。

《礼记》有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每一环节皆有其义,亲迎之后,夫妻共拜,才是礼成。”

他语气寒凉:“与公鸡拜堂?

简直是荒唐至极!

礼教之严,岂容这般亵渎?

公鸡无知无灵,岂是能与你共行大礼的对象?”

谢岑紧圈着她腰。

声音轻的几乎是气息,又轻又凉:“妧妧可还想听?”

姜妧哑口无言。

纱巾之下,她滚烫的泪珠滑过脸颊,泪的温热与咸涩渗进纱巾,湿哒哒地贴在面上,难受极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口口声声言自己算不得谢家妇,就以为能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谢大人言夫妻之实,那么还请谢大人相助,我愿为相公留下子嗣。”她喉咙里很涩。

与他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