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神思微恍。
到底是什么毒,怎会使得他的伤口如此难以愈合?
正想得入神,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数位嬷嬷簇拥着谢老夫人进来。
姜妧心中发紧。
谢老夫人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戴着帷帽的姜妧身上,停留片刻后,眼底深处泛起两点暗色。
“早就听闻雪绣阁的绣娘技艺过人。”谢老夫人漫不经心,打量她们身前的绣品。
谢老夫人停在姜妧面前。
“姑娘一看便是心灵手巧之人,不知可愿为老身绣几幅寿礼?”她声音听着温柔,却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姜妧见谢老夫人并未认出自己,高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下。
仔细思及,下个月好像便是谢老夫人的寿辰。
短暂沉吟后。
姜妧盈盈行礼:“能为老夫人绣制寿礼,是我的荣幸。”
瘦削嬷嬷微微欠身:“姑娘,不知您此刻是否得空?老夫人想邀您移步茶楼,她对这寿礼还有许多详细要求,想与您仔细商谈一番。”
姜妧稍作思索。
难以推脱,便轻轻点了点头。
随着谢老夫人一行人缓缓出了绣阁。
刚出绣阁,隐在暗处的绛梧对身后几人吩咐了几句,快速离去。
......
行至茶楼雅间。
谢老夫人端坐在软椅上,抬手示意姜妧坐下。
姜妧刚一落座。
瘦削嬷嬷便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呈扇形将她团团围住。
姜妧心下慌了神,压低声线,强装镇定问:“老夫人,这是何意?”
谢老夫人目光悠悠看向窗外。
她语调平缓,似在追忆往昔:“入秋了,还记得妧丫头去年秋时嫁入谢府。”
姜妧眸色瞬间一僵。
谢老夫人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她面上的帷纱,“你也知没脸见人。”
姜妧秀眉紧蹙。
“我为何没脸见人?大公子早已给了我放妻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官印、私印样样齐全,我与谢家再无半分瓜葛。”
谢老夫人眼中往日的慈爱不复存在。
“官印?”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几声:“岑儿本就是朝廷重臣,要盖个官印还不是易如反掌?”
“崇儿予你放妻书,是因当时入狱,怕耽误你,那是他对你有情有义。你倒好,竟做出这等恬不知耻的事,当众对他亲弟弟投怀送抱!”
姜妧指尖攥得泛白。
一字一顿:“不管老夫人您信不信,大公子并不喜欢我,四处寻我,只不过是应付您的幌子!”
谢老夫人冷眼睨向她,她自从元日起就离开谢府,昨夜谢岑又明目张胆抱她回府。
绝对不可能还是清白之身。
谢老夫人越想越怒,不动声色给瘦削嬷嬷使了个眼色。
瘦削嬷嬷心领神会,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向姜妧,声音冰冷,像是来自地府
“今日宜办丧事。”
姜妧意识到危险,刚要起身,肩头便被嬷嬷们死死按住。
“姜氏,你做出这等丑事,唯有你死,才能保全谢家的名声。我告诉你,我不可能让岑儿娶你!”谢老夫人双眼发红。
娶长嫂?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谢岑疯了,可她还清醒得很,绝不容许这般违背伦常的事发生 。
瘦削嬷嬷眼神狠厉,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一把捏住姜妧的下巴,指甲都嵌入姜妧的肌肤。
另一手举起装着毒药的瓷瓶,瓶口倾斜,朝着姜妧的嘴里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