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示意身旁的丫鬟,将那装着桂花酿的酒坛捧了出来。
“三弟妹倒是有心了。”二夫人话里有话。
一个孀居之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讨好侄儿,真是不知廉耻,有失体统。
三夫人留意到她的目光,脸上笑意更浓:“犹记得凇二表哥也喜桂花酿,这桂花酿啊,可是我亲自酿的,等二表哥回来,也好解解他的馋。”
二夫人气得脸色微变,眼中厌恶更甚,却又不好发作。
姜妧默默观察着,前些日子听祖母说,二叔公去临清州了,怎么瞧着二婶和三婶像是有什么过节?
“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一女子款步走来,她身着月白淡青裙,裙摆处有几株水仙模样的绣纹,简约又大气。
姜妧凭借画像,认出这是沈国公孙女儿,沈初宜。
老夫人含笑点头:“初宜来了,快莫多礼,来我身边坐着。”
“见过各位夫人。”沈初宜微微欠身,清脆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冷。
姜妧轻身福了一福,举止得体大方,眉眼含笑,与沈初宜的清冷相比,另有一番温婉韵味。
侯夫人向来喜欢书画雅趣,见到这上京第一才女,心中欢喜得紧,若初宜为儿媳,日后与她一同品鉴书画、谈论雅趣,这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岑儿才华横溢,芝兰玉树,这二人若是结为连理,定能成为一段佳话,天赐良缘。
“老夫人,二公子遣人来传话,公务尚未处理完,怕是不能来了。”小厮跪在地上。
侯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原本满是期待的面容瞬间笼上了阴霾。
姜妧愣了一瞬。
前些日子他还对操办赏秋宴指手画脚,今日竟是来都不来?
第10章 他不是不来吗
松筠居,谢岑看着文书,在上方写下批注。
“公子,侯夫人差人来寻您,让公子暂且搁一搁手头之事。”小厮低声禀报。
谢岑连眼皮都未抬。
依旧专注于文书,仿佛没有听到。
白缨在旁磨墨,想起公子那日亲自挂灯笼,原以为有了娶妻之意,不想今日竟如此冷淡。
庭院中,因着谢岑不来,众姑娘满心失落,精心打扮许久,本期待在赏秋宴上能与谢大人说上话,哪怕得他一眼青睐也好。
姜妧安静挨着二夫人坐,瞧着侯夫人欢喜地拉着沈初宜谈论诗集。
三夫人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妧丫头,你可懂得这些个诗词?”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周围人都能听见,侯夫人也好奇地看过来。
姜妧轻轻摇头,神色坦然。
并无半分羞赧:“我于诗词之道,实在浅薄,不敢言懂。”
三夫人嘴角笑意更甚,却假意嗔怪:“不懂也不打紧,你这孩子倒实在。”
姜妧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二夫人轻轻拍了拍姜妧的手,眉头微皱,目光投向三夫人,眼神透出一点警告意味。
“妧丫头虽然不太懂诗词,但是她端庄大方,做事也非常妥帖呢。”二夫人道。
老夫人笑着点头:“这世间女子,各有其美,各有其长,女子之德,又岂止在诗词一端。”
沈初宜接话:“老夫人说得极是,诗词之趣,可怡情养性,但为人之根本,还在品德与行事。”
三夫人脸色有些讪讪,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端起茶盏轻抿,以掩尴尬。
侯夫人更加欣赏沈初宜了。
初宜没因着妧丫头不懂诗词就轻看她,如此深明大义、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若二人成为妯娌,两人相互扶持,侯府会更兴旺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