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倚在他怀里,身体有些僵硬。

牌匾之时?

可私盐在地底下,他怎么细查?

先前装修店铺的人是他的人?

那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处理掉私盐?

他留着这批私盐又在算计什么?

正想着,姜妧轻“唔”了一声,耳畔传来酥麻,散漫的思绪回拢。

谢岑手掌顺着她脊骨向上缓移,眼中一片清冷,毫无温度。

“妧妧是在怀疑我?”

姜妧紧张了一瞬,她怎么能不怀疑?

她想不明白。

她想不通。

谢岑捋过她耳边青丝,向来清冽的声音刻意放缓了一些,携着几分诱哄:“妧妧别多想,待上元节,我就把那堆东西处理掉。”

姜妧轻“嗯”了一声。

谢岑抬了抬她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姜妧没有反抗,左右他身上伤还未好,他也做不了什么。

......

上元节,姜妧以风水布局要重新装修的由头停了雪绣阁生意。

姜曜也未多想,乐呵呵同意了。

只是这几日,姜策时不时就到雪绣阁周围转悠。

马车里,谢岑握住姜妧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指尖。

姜妧小心翼翼觑着外面,“姜策时不时来查看,他是害怕地底下的私盐被发现吗?”

谢岑低低地“嗯”了一声,眼睛却没从几案上的文书移开,另一只手执笔在文书上圈圈点点。

姜妧不动声色瞧了他一眼。

他没有骗自己。

可是她想不通,他早就知道地底下有私盐,为何现在才告诉自己。

为了拿捏自己?

除了这个缘由,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他就是这样的人,满腹心机,不择手段。

手中不知道攥着多少人的把柄,亦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的棋子。

姜妧脸色白了白。

马车缓缓行驶,谢岑落下最后一个字,偏头问:“妧妧想去游湖吗?”

姜妧顿了顿,随意点点头。

她有拒绝的选择吗?

“谢大人,陛下宣您即刻入宫。”马车外小厮的声音陡然响起。

谢岑眉心微拧,很不喜在这个时候被打扰。

姜妧抿了抿唇:“我先去船上等你。”

言罢,她从他掌心抽回了手,拿起几案上的帷帽,准备下车。

谢岑手中一空,下意识收紧指尖,转眸间,她已弯着身子下了马车。

这些日子,她明明与他在一起,可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怎么也捅不破的窗户纸。

那层窗户纸很薄很薄,却偏偏将他隔在外面。

谢岑抬手掀开帘子,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上元节的街头,熙熙攘攘,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温馨的一家三口,父亲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身侧牵着妻子,幸福满溢。

这画面像一把钩子,钩出他心底的渴望。

上元佳节,湖边花灯摇曳,姜妧不愿先行上船,无聊地枯等谢岑,在岸边放起了花灯。

“宋兄,婚期还未确定下来吗?”

姜献的声音由远及近,悠悠传入姜妧的耳中。

姜妧心下一惊,下意识躲到了一旁的树后。

如今除了姜曜与谢岑、谢崇知道自己还在上京,其他人都认为她跟着老夫人去了灵谷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