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派人去官府附近蹲守,仔细排查办理路引之人,但凡有可疑迹象,立刻来报。”

谢岑垂下长睫。

“她聪明伶俐,知道我会找她,不会贸然去官府办路引,着重往黑市去查探,但凡有办路引意图的,皆不可放过。”

白缨重重点头,“是。”

姜姑娘怎么跑得了?还拐走了青琅,青琅这个笨小子。

他实在不明白,姜姑娘在公子身边,有吃有穿,安稳度日,为何不老老实实待着,偏要离开?

谢岑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缓缓从榻上坐起来,背部的鲜血早已渗透素白寝衣,洇出一片刺目的红。

略有些苍白无血色的指尖轻轻撩开帐帘,思绪飘回前两日祠堂里发生的事

“你在列祖列宗面前老实讲,把妧丫头弄哪去了?”老夫人怒到了极点,将放妻书拿给他看,手指哆嗦着指向他。

他声音淡淡:“我不知她在哪里。”

又神色从容补充:“放妻书上日期明明白白,她与大哥早已无瓜葛,她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妧丫头乖巧,昨日我还同她说,要为她与崇儿未来的子嗣制衣物,一定你将她藏了起来,她是你长嫂啊,谢岑!你是不是疯了!”老夫人一气之下,高高扬起手,将放妻书狠狠撕成了碎片,纸屑在空中纷纷扬扬飘落

“我早就有言,绝不承认这放妻书!”

“妧丫头与崇儿天生一对!你为何非要横插一杠,从中作梗坏了这好姻缘!”

听到“天生一对”,他目光一黯。

“即便祖母撕了这放妻书,官府那里也存有备份,此事已成定局。”

老夫人气得几欲昏厥,倚着供桌,缓了缓气息,恨声质问:“我再问你一遍,妧丫头在何处?”

说着,老夫人顺手抄起身旁的拐杖,朝他后背狠狠挥了过去。

“我不知。”谢岑轻蹙眉,鼻腔里闷哼了一声,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又道:“我会将兄长救出来。”

老夫人先是顿了顿,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

“你是在威胁我?”

谢岑唇色有些泛白,没有回答,只是声音微弱:“祖母只需安心去灵谷寺。”

老夫人浑浊的眸珠轻动,瞬间明白了他的盘算,又气又急:“谢岑啊谢岑!你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我不会向旁人说妧丫头已经离府的事,我会带着她一起去灵谷寺,对外称她是陪着我去礼佛了。”她想暂时稳住他。

谢岑自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这是想先瞒住此事。

“祖母是在自欺欺人。”

老夫人气急,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扔,横下心来:

“来人!家法伺候!”

......

次日客栈。

“姑娘,这是您要的路引。”店小二匆匆走来,双手递上一份文书。

姜妧一把接过路引,仔细查看无误后,微微点头:“多谢。”

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些碎银,塞进店小二手中,算作酬谢。

“姑娘,最近还是少出门,外面不安生。”店小二收下银子,抬眼瞧了瞧四周,见无旁人,压低声音好心提醒。

姜妧不解,秀眉轻蹙:“不安生?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外头正在追捕重犯呢。”小二攥着手中抹布,悄声道,“这两日城里到处都是官兵,挨家挨户地搜,客栈更是重点排查对象,姑娘生得这般标志,万一不小心被牵连进去,那可就麻烦了。”

姜妧心里惶然。

追捕重犯?

她心里有些不安,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点头:“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