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回静和堂与祖母为大郎抄经念佛了。”
他缓缓停下动作,淡漠“嗯”了一声。
顺了她意。
谢岑轻抬脑袋,面色平静的异常,眸底映出雪色,上方落着几点很浅很浅,碎掉的红梅。
眼里倒影被欲焰点燃,眸色被晕染的一塌糊涂,明明喝了梅花酒的是她,难受、克制的却是他。
姜妧见他今日格外好说话,语调生了几分软意,也像是在提醒他:“我若回去晚了,祖母要担心了。”
谢岑轻阖眸,长睫掩住欲色,缓缓松开她手,为她整理好衣领,手掌顺势落在她后腰,轻轻将她揽起。
他低“嗯”一声,听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姜妧未发现他的异常,满心满脑都是藏在袖子里的放妻书,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
“我走了。”
简单的告别,永远的告别,没有多余话的告别。
谢岑盯着她离开的身影。
眼里死寂般的平静。
良久。
他指腹轻轻拭去唇角边属于她的口脂,沉步迈出书房,寒风渐渐吹散他身上的欲焰。
“白缨,东街别院收拾好了吗?”
“回公子,都收拾妥当了。”
......
入夜,姜妧躺在床上,拿起藏在枕头底下的放妻书,烛光昏昏,放妻书映在她眼里。
仔仔细细看了许多遍。
真的是放妻书。
谢崇写给她的放妻书。
私印、官印朱红鲜亮。
她拿回放妻书了。
姜妧凝着放妻书开始发呆,马上到元日了,过了元日,老夫人便要带着她去灵谷寺。
若直接向老夫人坦白谢崇写了放妻书,她冲喜嫁给谢崇,老夫人定不会同意她离去。
姜妧烦躁地晃了晃脑袋,在被窝里滚了几下,越滚越烦,索性将脸埋在被窝里。
若是在去灵谷寺的途中找机会离开,把老夫人孤零零撇下,万一老夫人一时气急,出了什么好歹又怎么办?
姜妧在榻上蠕动,翻来覆去,被褥被她滚得乱七八糟,又忽地想到什么,倏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
元日,新春佳节,府内下人松懈,侯府会大摆家宴,饮酒作乐自是必不可少,而谢侯爷与谢岑会入宫赴宴。
姜妧眸子亮了亮。
第52章 离开
这几日,姜妧认认真真操办了家宴,像是最后无声的告别。
元日前夕,她写好书信,待墨迹稍干,搁笔,目光愣愣地落在字迹上,有些恍惚。
一笔一划,都是他字迹的影子。
大抵是这三年来,临摹了上万遍的缘故。
姜妧微微敛眸,匆匆收起给老夫人的信,置于几案,顺手拿书压住一角。
她看向书籍,那日,她明明将书送给沈初宜,不知为何又回到谢岑手中。
这几日忙着操办家宴,也没有闲余的时间去过问沈初宜的婚事。她与宋斯年自幼一同长大,自是知道他的为人,沈初宜也是极好的女子。
......
次日,姜妧去寻侯夫人禀报今日家宴之事,行至长廊,却正巧与要出府的谢侯爷和谢岑打了个照面。
“见过公爹,小叔。”她微微福身,温婉行礼。
谢侯爷笑得和蔼,颔了颔首,他对这个儿媳很是满意,谢崇如今在狱,换成旁的女子,怕早就满腹牢骚,生了怨,可妧丫头不仅不怨,反而温婉贤淑,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原本不信什么冲喜之说,如今细想,妧丫头已十八,一直未嫁,与谢崇可不正应了那句“天赐良缘”?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