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传来,“梁韬啊。”
纵然内心千言万语,梁韬最后只道出一声,“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相信你。”
梁韬没说话,唯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学校的处分,我极其不认同,去找过校领导好几回,可他们必然要将学校的利益摆在你前头,为了给公众一个所谓的交代,最终,还是牺牲了你。”
“谢谢您,冯教授,谢谢……谢谢……”
“不要哭,孩子。我理解你的苦衷和难处,曾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像我们这样的人想要出头,难于上青天。难听的话,不亚于你如今面对的,所以我特别理解你,更担心你,孩子,这是万箭穿心啊!”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若是有,便只能由相同的经历带来。一想到冯教授也曾遭受过这样的痛苦,梁韬的心像被揪到发皱。
“您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给我们开路,我却没能走好,还是因为……因为那种原因……”
冯教授立刻打断他,“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传闻是假的,先不说你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白欣遥上回来我办公室,明确和我表达过,他喜欢你,在追求你。”
梁韬愣住。
“他说,因为太关心你,所以查到方浚洲的底细之后特地多留了心眼。把你带走也是出于情况紧急,迫不得已。他和我解释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你不是随便的人。
他还说,在你最敬重的老师面前,袒露对你的真心很紧张。我毕竟也活到五十岁,看得出这个年轻人讲的话,没有掺假。”
原来在那个时候,白欣遥就已经确定了对他的心意。
梁韬露出一个无声的苦笑,“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又是一阵沉默,冯教授说:“是啊,那聊聊你吧,我想让你回来继续工作。”
“我……”听到这话,梁韬一时有点恍惚。
“去我名下的企业没有高校这么多讲究,而且取消保研资格,又不是取消考研资格,等风波过去你再重新考我的研究生,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会有问题。”
既然冯教授都这么说了,梁韬鼓起勇气应下,教授便让他上午到办公室见面详谈。
这个电话打完,他胃口好像回来了,下车以后啃了五个包子,步伐有力地回到学校。
冯教授办公室在四楼,梁韬不愿等电梯,从安全通道上去,但在二楼拐角,一个人的出现令他始料未及。
方浚洲看似和善地和他打招呼,眼神却透着一丝阴狠。梁韬不想搭理他,继续上台阶,却听他说:“要去老冯公司上班?”
顿住脚步,梁韬转身俯视他。
“你不知道他最近惹上大麻烦?我直说吧,坏消息是,他被实验室的校外合作企业告了,就是之前一起去做过汇报那家,好消息呢,人家已经准备撤诉。”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不干什么,那公司我家的。”
原来如此……
他话锋一转,“我被拆了条胳膊,又不能找白欣遥要说法,我们全家可攒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呢。”
“那是你活该!”
冷笑一声,方浚洲扬起刻薄的脸,“我在停车场听见老冯给你打电话,对你可真好啊,都身败名裂了,还招你去他公司干活,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我不服,所以,你不许去。”
“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你的好教授屁股也不干净!梁韬你可想好了,撤诉不影响重新告,我爸治不了白欣遥,特么还治不了你们?但凡你有种踏进老冯公司半步,我们马上重新起诉,看看是老冯这颗鸡蛋硬,还是我们家这块石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