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刚下去,邻居大婶提着菜上楼。
“哎呀!这是!”
梁韬赶忙低头赔罪,“对不起大婶,我现在就去买白漆重新刷墙,再给您订个新门,真的很抱歉!”
大婶把腰一叉,唾沫横飞的样子和操场上攻击他的人一模一样,“当初你搬过来我就反对,你们这种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瞧瞧你瞧瞧,不干正经营生给人当小三,被找上门了吧!还搞得我家也受牵连,扫把星!”
刷墙时,在上上下下的邻居毫不掩饰的鄙夷声中,梁韬一言不发,把墙刷得比之前还要洁白。但他知道,有些痕迹只能被掩盖,永远都不会消失。
第二天,邻居家的防盗门换了新的,梁韬给自己家也换了,更结实,不用担心砸坏。后来财物没再受损,只是总有不同的人在他家窗户下面骂街,弄得他不得不将门窗紧闭,拉紧窗帘。
他没有办法再出门。自从白欣遥发了那样一条朋友圈,校园墙上全是各种打脸贴,原本为梁韬喊冤的人也纷纷转而指责。加上文嘉牧的粉丝搅合进来,把事件添油加醋地整理出所谓的“瓜条”,
再投稿到各种bot,本校甚至上了热搜,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对梁韬的讨伐当中。
他是不能生育的omega这一点已全网皆知,许多不知来头的ID爆料,有说他私下一直在做援交,有说他糖爹不断,小三专业户的传闻更是满天飞。他的成绩单被发到网上,众人审判后得出结论这些好成绩都是睡出来的。
事已至此,梁韬本人和真相如何早已不重要,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虚空的靶子,没威胁,没所谓,可以肆意向其散发恶意,且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那三天,梁韬不吃不喝不睡,每天背靠床板,席地而坐。
他不敢躺床上,因为枕头被子都能闻到白欣遥的气味,让他想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朝圣般将自己奉献给他,“我把初吻交给你,我是你的男朋友。”
微信梁韬每一条都看了,除了段薇薇和实验室同学们真正在关心他,其余全是假借关心的打探和嘲讽。至于向东,他一点声音没有,梁韬却对此倍感欣慰。大伙都知道两人是最好的朋友,梁韬很担心向东会因为自己惹上麻烦,所以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渐渐的,他开始分不清昼夜,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忆过往21年的种种。
事情已经彻底失控,网上掀起了取消失德学生梁韬保研名额的呼吁,支持者上千人。更有不怀好意者发起讨论,是否应该重启对不生育者升学升职的禁止,支持方和反对方就此展开近十年最激烈的网络对抗。
不得已收拾起镜子里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是因为校领导托师姐转告梁韬,去学校一趟。
一开门,外头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梁韬以赴死的心态,脚步虚浮地下楼。
“梁韬!”
反应好几秒,他才机械地扭过脖子。
“你怎么……”吴钰谦被他糟糕的状态震惊到,伸手去扶却被躲开。
“我提前从国外赶回来,一下飞机就来找你。梁韬,我知道你一定恨死了白欣遥,不想再看见我们,可是你见到白昱受的伤了,对不对?那是为了救他弟弟!”
梁韬听不懂,他只喃喃,“我只恨自己的命。”说完,继续下台阶。
“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
“网上有你的照片,万一路上被人认出来,不安全。”
梁韬这才上了吴钰谦的车。
“我们也没想到,这次舆论会蔓延到不可控的程度。但你放心,你家周围早就安排了人,来闹事的被赶跑了好几波,帖子也一直在删。”
他看后视镜一眼,“一会儿从学校出来,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