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领口扯得歪斜,急急指着胸口的旧伤说,“他从这里取血!”
江簌簌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整个人都白?嫩嫩的,只领口处露出的一片可怖的伤口,似乎是被火灼烧过,但?愈合已?久,一看就是陈年旧伤了?。
“这伤口是他用火烧的,烧一次,就旧一次,”江簌簌语速极快,声音却轻轻的,像是怕被其他人听见,“你信我,求求你,你能帮我吗?”
李窈觉得江簌簌可能脑子不太正?常,衍天宗规矩森严,江随又?是宗主的随侍,也?是生活在注视下的人,要是做出这种事,怎么可能逃过所有人的眼睛?
再说,如果江随真做了?这种事,应该捂着不说,将江簌簌拘在青竹峰才是,为?何又?肯让她拿着通行玉牌四处乱跑,还将此事和别人说?
能控制人言语的法术可太多了?,江随实在是没必要冒这个风险,这其中破绽和矛盾都太多了?。
李窈抱着手臂想了?想,忽然觉得江簌簌有点可怜,“好?啊,我尽力。”
江簌簌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要扑过来,中途就被一只手捞了?过去。
“抱歉,簌簌又?添麻烦了?。”
这声音温雅淡然,腔调不急不缓,一角竹青的衣裳飞过,江簌簌被人抱了?起来,伸出去的手也?迅速缩了?回?去。
“师父。”江簌簌低低唤了?一声。
“嗳。”
池应连连摆手,“无事无事,只是您下次还是要将通行令牌放好?,簌簌师妹年纪还小?,这次有来后山打扫的弟子发现,下次万一陷入凶险,又?没人及时救援……就怕出什么意外。”
来人一身竹青色外衫,腰间插着一管紫玉萧,神?色温和,长眉入鬓,唇色淡而形美,右边唇角处还有一粒极小?的痣,随着他说话而移动。
“多谢这位小?友。”江随抱着江簌簌,笑着向李窈道谢。
李窈摆摆手,“没有没有。”
李窈接了?池应的眼色,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簌簌师妹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
江簌簌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一手攥紧了?江随领口,将他平整的衣衫弄皱,目光绝望。
“哦?”江随挑了?挑眉,长眉皱起,“还有其他人?”
“是啊。”李窈从善如流,盯着江簌簌绝望的眼神?继续道,“仿佛也?是个孩子,本来都在湖边戏水,好?像被我吓到了?,簌簌师妹这才掉下水,那个孩子也?跑不见了?。”
池应的唇角抽了?抽,李窈嘴里的话可和玉
YH
牌上完全不同。
江随:“方才池应同我说……”
“我实在是怕被江长老责罚,这才不敢说出实情。”李窈笑了?笑,尴尬的搓了?搓手。
江簌簌身体放松,江随则闷笑了?一声,“怎么现在就换了?个说辞呢?不怕被罚了??”
李窈笑嘻嘻的奉承他,“听簌簌师妹吓唬我,原本担心江长老三头六臂、凶神?恶煞,恐不听我解释,但?如今一见,江长老芝兰玉树、龙章凤彩、如圭如璋、丰神?俊朗……真是世?间难有之人。”
“这样姿容绝世?的美男子,想必一定通情达理,定不会?怪罪我的无心之过。”
江随的目光幽深,含笑看了?李窈半晌,这才懒懒笑出声。
“是也?。”江随心情似乎很愉快,抱住江簌簌的手紧了?紧,他看着李窈,明明含笑,眼神?里却带着冷意。
“窈窈。”李奚喊了?一声,众人循声看去,这才看清他身边狼狈的孩子。
男孩浑身湿透,雪白?的衣袍上沾了?大片污泥,发髻散乱,脸上一道红一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