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傅清柳并不担心。
他所在意的,只是陌子淮的动向。
那天夜里,陵尚悯离开後,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告诉他,陌子淮被带回了南院,一如过去几天那样有侍卫看守,傅清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第二天傍晚,小太监跑进来说:“子淮公子想去见皇上,跟看守的侍卫吵起来了。”
傅清柳半躺在床上,眉头轻抖了一下,想了好久才道:“你去跟他说,是我不让的。”
小太监应了又跑出去,傅清柳这才合了合眼,躺了下去搂住了一旁的被褥。
胸前的伤口传来隐隐的痛,他伸手触了一下,就觉得那种痛剧烈得让他透不过气来。
那个人说他不知道。
本以为小太监去传话後,陌子淮就会找上门来。但半睡半醒地躺在那儿等了大半夜,门外却始终静悄悄的。
偶而有侍卫巡逻的脚步声传来,傅清柳就会从朦胧正惊醒过来,睁开眼看,却还是什麽都看不到。
後半夜似乎就更静了。模糊间感觉到有人的手摸上他的额,傅清柳张开眼,眼前却是一片花白,什麽都看不清。有人影在眼前晃,似乎是那个人,却又似乎不是。
“子淮……”他小小地叫了一声,喉咙间传来干涩的刺痛,他就放弃了。
陵尚悯看著床上的人微睁开眼张了张口,低头凑过去想要听他说什麽,却发现他已经重新合眼睡去了,脸色看起来白得吓人,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触手就是异常的温度。
“怎麽好端端又病起来了?”
御医切了脉,斟酌著道:“清柳公子的伤不轻,已经伤到根本了,这天气也冷,稍有不注意便容易染上风寒。”
陵尚悯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身上。那小太监也察觉到了他的不悦,慌忙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见他如此,陵尚悯倒是不好发作了,只挥了挥手:“罢了,也亏你发现得早,不然这要是烧到早上,只怕他不死也要傻了。”一边说著,一边看著傅清柳,陵尚悯的脸色更难看了,转而又问御医,“这病严重麽?”
“不好说,公子有伤在身,病起来必定不如常人好得快,如今先开了药方吃吃看,若天亮高热退了,就没什麽大碍了。”
陵尚悯点了点头,嘱咐宫人去一一操办,看著傅清柳将药喝下去了,就没有再留下来。
“若是早上高热未退,再来叫我。”
傅清柳再次清醒过来时,只闻到周围弥漫著淡淡的药香,他有些茫然地张著眼,有点摸不准发生了什麽事。
伺候的小太监很快就走到床边:“公子,您醒了?”
“发生什麽事了麽?”
“您昏睡了好几天呢,御医说您染了风寒,但高热已经退了,应该没什麽大碍。”
傅清柳更茫然了:“几……天?”
他只觉得自己不过是刚入睡,再醒来居然都几天过去了。听到小太监说起风寒,不经意地就想到了那时跟陌子淮说的话。
到头来居然成真了。
自嘲地笑了笑,他又问:“这几天,都发生了些什麽事?”
“并无大事。只是陵大人有心,每天都会来。”
傅清柳点了点头,最後还是忍不住,问:“陌子淮呢?”
那小太监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起陌子淮,想了一会才道:“这几日子淮公子都在南院里,没有出来,只是每天都会求见皇上,但都被拦下来了。”
“只是……求见皇上麽?”
“是的,陵大人早有吩咐,您又病著,大夥都不敢放松呢。”
傅清柳轻吐出口气,没有再问了。大病之下,浑身传来的都是虚弱的感觉,让他无法分出更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