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追不上就马上回净城,让他们不要再等大景的回复了,马上跟焰族结盟,突袭南境。”陌子淮的声音压得更低,他所说的“净城”指的便是陌国京都。

“是!”桐见应了,转身要走却又犹豫了一下,“公子,只怕焰族不是那麽好说话。”

“他们要吃下大景,必然要跨过我陌国,他们不会舍得把兵力耗费在陌国上的。”

桐见点了点头,终於没再说话,转身退了出去。

陌子淮听著门外隐约传来侍卫搜身的声响,心中积压了一夜的郁结便越发分明了。雅园的守卫一天比一天紧,尤其是他所在的西院,任何人进出都必须经过严查,他的房间门外任何时候都有不少於十名的侍卫把守,加上来往巡逻的小队,便是他轻功再高,也不敢再随意走了。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软禁。

陌子淮不知道这是景承宴授意的,还是傅清柳让陵尚悯有意为之。

一想到傅清柳,他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今这一步棋,胜负难料,若是桐见派去的人真的追不上,只要前头的人动手了,无论颜信的女儿是生是死,无论最後焰族是否愿意结盟,他也已经落在下风了。

那个人只怕是从来就没想过要拿家眷要挟颜信领军叛变吧?是自己太大意了,低估了他。

只是这样步步算计,求的又是什麽呢?

“清柳,告诉我……”他忍不住问了出口,即使明知道那个人根本不会听到,也不会回答。

傅清柳和陵尚悯是同谋,他早就知道了,这两个人因为什麽而走到一起,他却始终无法猜透。

虽然傅清柳曾经对他说过,所做的种种只是为了有一日能跟自己一起离开这个皇宫,可是陌子淮不信。

相比起天下,爱情不过是小儿女的游戏,一点都不重要,他相信对於那个人而言也一样。哪怕真的曾经有过这样的意图,也一定不会是最终的目的。

因为傅清柳身边,还有一个陵尚悯。能够在父亲被景承宴逼死後仍然支撑著整个陵家,甚至使陵家始终立於帝王的庇荫之下,陵家三爷可不是会随便被人摆布的笨蛋。

只是这两个人,究竟是追求著什麽共同的东西而走到一起去的呢?

曾经见过的亲昵景象无意识地在脑海中闪过,陌子淮知道自己这一刻是嫉妒的。

桐见离开陌子淮的房间後,便若无其事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他表面上不过是个伺候主子的小太监,巡逻队伍对他的关注也并不大,只是循例搜了身,问了几句话,便放过他了。

桐见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能带来的便利,一路上不著痕迹地观察著巡逻队伍的行进路线,一直走到两个小队相互交错的回廊处才停了下来,提气轻身,脚尖一点便掠上了回廊上。

之後便是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宫外直奔,居然也没遇到多少阻碍,很容易就出了宫,沿著皇宫以南的朱雀大街又走出好远,最後停在了一条暗巷前,往四下观察了一会,才闪身走进了巷里。

小巷里只有两三户人家,这时夜已深,都已经睡下了,桐见停在一户前,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顿了顿,又以同样的力度敲了一下,片刻之後,才像是耐不住似的,加大了力度,很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木制的门被人从里面开了一线,有人往外探了探头,看到他似乎有点意外,却什麽都没说,很快便放了他进去。

桐见进屋後也不废话,迅速地把陌子淮的话交代了一遍,便又沿著旧路回宫。

那户人家的门又一次关上,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小半个时辰後,两条人影无声地从围墙上翻了出来,以少见的速度直奔城外。

这时的城门自然已经关闭,加上此时正是风雨欲来,护城军看守更是严密,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