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尚悯却又紧跟上一步,挑起他的下巴,打量珍品一般地盯著傅清柳的脸,傅清柳暗叹了口气,没有再躲。

又过了好久,天边都泛白了,陵尚悯才突然低头,像是要吻上去。

傅清柳一惊,却把持著没有躲,在两人快要贴在一起时,才听到陵尚悯在耳边轻声道:“城西驿站大火,兆宁王次子遇刺了。”

这一惊才是大惊,傅清柳整个人跳了起来,瞪大双眼看著陵尚悯,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景曜……死了?”

陵尚悯笑了笑:“那倒没有。小皇帝安的什麽心,景仲心里明白得很呢,景曜毫发无伤,倒是受了大惊吓,正需要人抚慰。”

傅清柳的神色已经掩饰得很好了,面沈如水,半晌才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他答得漫不经心,陵尚悯却反而显得有些不舍:“不过是个纨!子弟,你亲自送上门还真是浪费啊。”

“又不是闺女,吃不了亏。”

“啧啧,看这都什麽话。”陵尚悯摇头,“说来这刺客……怕不是小皇帝派的人吧。”

“自然不是。”傅清柳笑看著他,眼中的几分赞赏让陵尚悯看得又爱又恨。

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陵尚悯才道:“看来你心中有数了?”

傅清柳点了点头:“看来他是想让兆宁王离京了。可是……我又怎麽能让他们走呢。”

“陌子淮?”陵尚悯心中一动,便已知道他指的是谁,只是终究有几分不信,“他不过是个败国质子,若是有能耐的,何必被困在宫中这麽久。”

傅清柳摇头,没有回应他的话。

陵尚悯也没有坚持下去,正想著要再说点什麽,就听到回廊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了。

他退开三步,一个太监就走到了廊下:“公子,马车已经备好。”

陵尚悯像是这才想起什麽似的,道:“今天初三了?”

傅清柳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天边已经亮了起来,头顶却依旧晦暗不明,他回身朝陵尚悯一笑:“是啊,今天初三。还真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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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困了...降低字数提高频率神马的应该也不是坏事...吧

☆、柳色藏春(二十八)

二十八

章云福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日子。

伺候的下人早已被屏退,桌上的饭菜还带著余温,傅清柳就坐著桌子的对面,低眉静默,看不出情绪。

章云福觉得自己就如同被逼入穷巷的老鼠,随时都有人拿著扫帚从头上拍下来。

屋外偶尔还会隐约传来独子的哭闹声,常常很快就被奶娘安抚住了。

“义父,您可以像上月那样喝斥清柳,事情还远远没到必须下决定的地步。”

对面的人终於开口,话意婉转,带著一如既往的尊重,听在章云福耳里,却还是有微妙的不同。

章云福想这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态不同了。

他从来没有将那个秘密告诉任何人,所以他其实无法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知道真相,从哪里知道,他不知道这个人手中是不是握著凭证,有多少凭证足以颠覆天下。

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无法做出决定。

“宫中的命案,如今是清柳在办。皇上信我,只要我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义父不必担心。”

章云福终於动了动,抬起头正正对上傅清柳的双眼,那双眼温和清澄,跟它的主人在说的话格格不入。

终於他勉强笑了笑:“我有什麽好担心的。”

傅清柳也笑了:“清柳不知道,义父不告诉清柳,清柳也只能自己臆度,只是看著义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