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席总见识高,我算是承教了。”他不敢再跟席锋胡扯下去,再胡扯下去俞时怕“一朝回到解放

前”,黎昕都想直接一巴掌拍死他。

“席总约个时间吧,我好当面跟席总您请教一番。”

绕来绕去,终于又绕回了正题。席锋沉吟了片刻,“那就今晚七点,盛唐会所。”

“好,就这么说定了。”

俞时挂完电话,一口气没松完瞥见黎昕的脸色后又提了起来。

“宝贝儿,你知道的。”俞时伸手去捞人。被捞的黎昕没有吭声,仅是冷冷淡淡看着那只手离自己越来 越近。就在要触摸上的瞬间,黎昕侧了身。

手落空下来,指尖的失落感让俞时感到空虚。他沉沉地看着黎昕,“你知道的,那些不过都是用来糊弄 席锋的话,并不是我真心想的。”

“是吗? ”不带感情的话从黎昕的唇里溢了出来,然后唇被弯下,“但我不感兴趣。”

“电话打完了,现在你可以滚了。”如果不是那双异瞳被深浅不一的暗色淤积,俞时几乎看不出他的怒 气。

“不滚。”

黎昕知道他死皮赖脸惯了,任骂任打就是赶不走。既然他非要搁自己眼前碍眼,那自己还不能走吗?于 是,黎昕冷着脸转身离开。

然而才走一步,腰就被抱了个紧。

“我又哪儿惹你生气了吗? ”大型犬类般垂下来的头抵在他的肩窝,磨蹭着,委屈着。

“宝贝儿你说,我改。”

“别这样好不好?”

他的声音极具蛊惑性,温柔、缠绵。像是在委曲求全,又像是在表达着几近卑微的爱意。但凡有点儿感 情的人,都会因为他忠犬的模样、温柔哄人的声音而心颤。

但黎昕却无比清醒地明白,“狗”只是他硬盖在对方身上的印章,本质上俞时还是只长着獠牙又擅长伪 装的野兽。这段畸形的关系中,占主导的并不是看似强势、把握住主权的那一方。

反而,是那看似委曲求全、百般迁就的一方。

他用最柔软、最让人没有防备的的手段,一步步将猎物引入陷阱。当猎物开始反抗,他就以退求全。一 面委曲求全,一面却加深这个陷阱。

这叫什么?

一一给个巴掌再给颗枣?

黎昕想起席锋的话又想起俞时的所作所为,忽然扯了唇角,轻微的嘲笑溢了出来。拿了他的一切,然后 再把自己的爱施舍过来。

“你有多爱我? ”黎昕忽然问出个问题。

一个他问过数次的问题。

“能爱到放开我,爱到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浮浮沉沉的异眸注视着俞时,一字一句道,“包括黎氏?”

俞时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犹豫了。

黎昕却因为他的犹豫而笑了,“连这些东西都给不了,还说什么心脏?”

他在嘲讽俞时之前说的把心脏都交给他的话。

“宝贝儿,我能把我的心脏交付到你的手上。”俞时沉闷的声音顺着额头抵在肩窝间的缝隙溢出,“但我 不可能放幵你,也不敢把黎氏完整的还给你。”

“爱都是自私的。”俞时微哑着声音,搂紧他的腰,“哪怕你的心离我远去,但只要人还在我的身边,我 也能感到一丝慰藉。”

“那你的确够自私。”黎昕嘲讽道。

“难道不应该是彼此彼此吗?”俞时侧头亲着他的脸,无奈笑道,“让我把黎氏还给你,那你一定会毫不 留情地离开我的。”

他的吻很是温暖,“是不是?”

“你还会想着该怎么报复我,怎么把我踩得更低让我在看得见却触摸不到你的地方痛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