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下来了!”压着声音激动议论的记者将镜头对准过去,紧绷的手准备抓拍黎昕下车的第一个 表情。

然而,这怕是要令他们失望了。

只见一把黑伞先从车里撑了出来,如雨中绽放的黑色丽花将细雨旋转过去。身量颇高的俞时先下车,他 将伞倾斜然后在伞的遮掩下同车内的黎昕对视了眼。

青年的表情淡淡,一双冷凝得像沾上清晨露水的浅茶色和祖母绿的异瞳望着他。微卷过肩的黑色一丝不 苟地扎了起来,庄严的黑色西装因为蜷缩腿的动作而紧紧绷直。

“我的老板。”俞时静静凝望着黎昕,然后朝他伸出手,“请下来。”

黎昕搭上了他的手,任由着俞时倾斜着伞护着他走进墓园。

身后的快门声接连不断,有记者懊恼,“那个男人是谁?”

宁可自己大半边肩膀淋湿也斜着伞把黎少护得这么死,连正脸都没拍到!

“保镖吗?”记者气愤填膺,转头看见第二辆车、第三辆车下来的人瞬间又亮起眼拿起相机一阵拍。

黎三爷一家人、刚爆出回国的黎四小姐、黎家大嫂以及各种旁系亲戚陆续向墓园走去。

眼尖的人瞧见黎菁英身边还带着人,好奇地问,“那个外国人又是谁?”

旁边的人小声接话,“据说是黎四小姐的养女,瞧起来长得还挺像他们本家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私

生的。”

“不是,我说的是那个高个子的外国男人。”

解释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一排黑色西装的人群里鹤立鸡群着一个高个子的外国中年男人。

“这又是谁?”

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号人物?

墓园内,俞时回头望了眼那个陌生的外国男人然后压着声音对身侧的黎昕道,“黎菁英身边带了个棕发 绿眼的外国男人。”

显然,并不只有他们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存在,黎博恒和陈韵礼也在频频侧目。这种场合,黎菁英为什么 要带一个眼生的人过来?

这个棕发绿眼的男人又是什么身份?

在俞时的各种猜测间,黎昕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仅仅是一瞥,便瞬间微眯起了眼。

这个男人他认识。

并且还曾经来过几次黎家,黎昕神色莫辨,“是我父亲曾经的律师。”

俞时心底惊愕,猛地对上黎昕的视线。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东西:

遗瞩。

“四妹。”陈韵礼先绷不住,边瞥着那名律师边小声问着黎菁英,“这是......爸以前身边的那位外国律师

吧?”

黎菁英瞥了一眼,冷淡地点了点头。

周边竖耳朵打听的人心都是一惊,陈韵礼更为局促经常地舔着唇角。

“四妹啊......”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爸是不是真的立了遗瞩?”

这回,黎菁英却没有再回答她。

主葬礼人在招呼亲缘过去,黎菁英抬脚往前边走去留下陈韵礼左瞧瞧右看看。她对上黎博恒的视线,又 凑过去商量道,“三弟,前边的事先放一放。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吧?”

黎博恒看着眼前的大嫂,眼神复杂。半响,还是难得地点了头。

黎菁英无疑是在场除了黎昕外,最受瞩目的那个人。她站在黎昕的身侧,其他的女性亲属正小声悲痛地 啜泣着只有这位最受宠的四小姐闭口无声、面容平淡。

主墓礼人将骨灰放入墓盖中,再由最能代表家族的人亲自合上墓盖带领着亲属捧上一捧土撒在墓盖上。

黎家由黎昕主管,这个仪式自然由他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