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进得京来,准备长住的。
这回神气活现的,倒也有由头的。
因为,方敬澜已接到吏部下达的明旨,准备提升他为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等把山东那边的公务交待了,便进京任职。
李氏便自告奋勇,领着如美风风火火地进得京来,安顿一家老小。
打量了知礼夫妇的住处,李氏极为不满。在用膳时见着小小墩子,及小小的餐桌,与小小的饭厅,又忍不住刻薄何氏:“这房昌实太小了,干脆把这间卖了,另行换间大的吧。不然等你公爹来到京城,屋里大大小小的,老老少少的,如何住得下?更别说来个客人了。”
如晴忍不住抬头,吃惊地瞪着李氏。
老太太则清咳一声,示意她明哲保身。
如晴会意,低头趴她的饭。
何氏面有难色,“这房子我父母买来赠与我和夫君的,我不敢作主的。”
李氏滞了下,又道:“即赠于你,那你便有处置权呀。赶紧卖了吧,换个大间的。”
何氏道:“京城米珠薪贵,就算卖了这房子,也买不起大间的。”
李氏摆摆手,道:“这有何难,我听闻你出嫁时,何家可给你整整一百二八抬的嫁妆,另八百亩良田和十来间旺铺,随便卖了其中两间,也够买间大房子了。”
如晴在心中叹息,真想不到呀,这才三个多月不见,这李氏脸皮居然练到如此地步,真不可思议。
知礼也抬起了头来,目光冷湛地盯着李氏。
甚至连如美也觉得自己的娘亲过份了,不由剜了她一眼。
不过李氏也有她的理由与道理,“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知礼媳妇,你仔细想想,知礼方家嫡长子,日后方家的门面也得靠你们夫妇俩支撑,我呢,只有如美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这女孩子迟早得嫁人的,也不会碍着你们什么。这争家产一事儿,更浑说了。现在出资买了房子,日后不也你们夫妇二人的?”
如晴一听,咦,还真有些道理呢。
何氏想了想,道:“姨母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这买房子的事,可不小事。事关方家和公爹的颜面,就算有心想原扶婆家,也得让公爹同意才行呀。”
李氏垂头,不敢再说话了。因为她非常清楚方敬澜脾气的。
如晴偷偷竖起大拇指,这才真正的高手呀,三言两语便解了围,并将了对方一军。如果换作她,遇上这样的事儿,估计也只有气苦的份了。
第二日李氏便起了身,不顾一路上的车马劳顿,马不停蹄地带着如美去了躺娘家。等她们走后,如晴才感叹一声,“母亲精神怎么这么好?”
老太太才闻言淡淡一笑,“所胃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这迫不及待回娘家得瑟了。”
如晴也猜到了,但又觉得挺搞笑的,李氏娘家在京城也还算有些颜面的,区区一个三品盐运使,也确实算不得了不得的大官呀。
方敬澜升官的消息并未让个人知悉,一来为着低调行事,二来,也表示方家确实修养至深的。从不显摆什么,也从不炫夸。
在无人的时候,玲珑欢天喜地道:“这下子可好了。老太爷升了官,姑娘可三品大官之女,这身份上可提高了不少。相信不会再让人挑来练去的吧。”
如晴却没什么喜气,反而大摇其头,道:“那可不一定。盐运使看着肥差,可里头的水深着呢。爹爹又没什么厉害后台,这未来的为官之路,恐怕也艰难呢。”
不管如晴如何的忧心,但方敬澜升官事实。在方府也算极大的喜讯了。再加上何氏肚子已有六个月之大,已不好再出门应酬了。李氏便充当了联络京中贵妇感情主力军,时常携了如美一道外出。
李氏也京城土生土长的人,虽然远嫁齐州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