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魔头倒像是这儿的常客,进来先跟季奶奶打了招呼,自然而然地替她倒了尿袋,又拿了毛巾给她擦擦脸和脖子,陪她说了会话,随后才冲余温说了句,“行,那你在这陪着吧。”

余温只觉得冯魔头和平常在学校里见到的那个魔头是两个人。

等她人一走,她才震惊地问季奶奶,“奶奶,冯魔……冯老师怎么会过来?”

季楠渊不是她学生,她似乎没有关照他的必要。

“她妹妹,以前跟我一个病房。”季奶奶轻叹一声,“她妹妹是个画家,姐妹俩画画都很厉害,妹妹更有天赋,她妹妹还教了楠楠一段时间,说楠楠有天分。”

“她妹妹?”余温第一次听说冯魔头还有个妹妹。

“嗯,正要订婚的年纪,查出病了,不敢告诉父母,只敢告诉姐姐,在病房里,姐妹俩抱着哭……”

季奶奶说起来,眼眶氤氲出眼泪,“唉,那么年轻的人,好好的怎么就……”

“两人性子都特别好。”季奶奶笑着擦掉眼泪,“看我们楠楠辛苦,总要过来帮忙照顾我,后面病房分开,冯老师也时不时过来看看我,也给楠楠不少关照。”

余温第二天白天在画室画画时,总忍不住盯着冯魔头。

她想象不到这样严厉的人,内心居然是那样的柔软。

可能是知晓了冯魔头不为人知的一面,余温对冯魔头的印象改观了很多,下课时,还冲冯魔头露出一个善意的笑。

“靠!你魔怔了?!你冲魔头笑什么?!”孔羡仪惊得眼珠子都瞪大了。

“你不懂。”余温嘴里叼着根画笔,手里开始洗笔,准备画油画。

“行行行我不懂

余温拿画笔戳她的脸,“我们就单纯地睡觉,什么也没做。”

“我信,我当然信。”孔羡仪仍然贱笑。

余温:“……”

“季楠渊最近怎么没来找你?”孔羡仪托腮望着她,“是不是你们约定好了,白天不见面,晚上……嗯哼?”

余温扭头看了孔羡仪一眼,甩了甩手里的画笔,“孔羡仪,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用这个戳瞎你的眼。”

“果然无情。”孔羡仪叹息着摇了摇头。

“唉,这女人啊,一旦有了男人。”

“就彻彻底底地忘了姐妹。”

“唉

余温忍不住扯住她的袖子,“走走走!请你吃冰淇淋!”

孔羡仪搂住余温的胳膊,“算了,姐妹大过天

余温:“……”

季楠渊从大四的画室出来,正要给余温发消息。

结果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声音带着几分强势,“你好,季楠渊是吧,我是余温的母亲,想跟你见一面,就在校门口,你出来吧。”

电话挂断后,季楠渊把手机丢进口袋里。

新手机是一款老年机,只能打打电话发发消息,售价一百八。

他只能买得起这款手机。

骑上电动车出了校门口,他看见一辆豪车停在校门口不远处的树下,后车窗打开了一半,里面坐着一位戴着墨镜的贵气妇人。

他骑着车过去,把车停在树下,朝那辆车走了过去。

“阿姨你好,我是季楠渊。”

他穿着黑色T恤,黑色运动裤,身形很高,眉眼的伤口结了痂,贴了创可贴,伤口带了几分不羁,神情却难得透出几分乖顺。

那贵妇隔着墨镜看了他一眼,随后偏头冲他道,“上车……”

季楠渊二话没说上了车。

车子开到离美院隔了三个街道的路上,这才找了个停车位停了下来。

司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