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天子脚下滋润过的缘故,越发显得好看,相较着六儿因为劳作的缘故,缺了以前那水灵娇媚劲儿。
她却丝毫不见局促,淡淡问他:“郑荀,你怎么来郾城了。”
郑荀站在炕边,就那样低头凝望着她,他忽地想起以前那打铁匠冯商的话,六儿不该长在这乡间,郑荀,你带着她去过好日子吧。
这点他不如冯商。
郑荀心知肚明,要不是冯商对六儿那些子怜惜,就冲六儿这一根筋的脾气,怕别说跟他做成真夫妻,连崽子搞出来也不稀奇。
没看银镯子还在元儿腕间戴着么。
郑荀不答,却盯着她的手腕:“六儿,我给你的那只镯子呢。”
那处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收起来了,以后元儿娶妻给新妇留着。”六儿指了指她的那个大木箱子。
郑荀恍惚了瞬,在他心里,怕一直都觉得庞六儿还小的,她却连什么新妇都想到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六儿身上:“六儿,那是给你的。”
给你的,不是给元儿的。
男人目光柔和,六儿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避开他的视线:“你怎不在长安城好好做你的官老爷,跑这儿来做什么?”
六儿话有点呛,她以为自己想得再明白不过。
“六儿,你听过郾城县新来了位县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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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六儿何止是听过,今儿还见巷子里几个妇人把这县令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恨不能拖自家炕上呢。
六儿诧异了下:“是你?”
郑荀说是。
六儿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他好好的怎么会跑到县里来,这不跟黄损差不多么,可看当时黄损对他恭敬的那样。
“你可是在京里犯了什么事儿?”
郑荀坐到她身边,试图去拉她的手道:“嗯,不愿娶妻叫圣人责罚了。”
庞六儿闻言瞪了他眼:“呸,皇帝老爷那么闲呢,不想说就罢,何必拿这种话来搪塞我,你觉得我愚笨,连这都不懂是不是,郑大人,您该走了。”
她不叫他碰,陡然涨红了脸,啐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