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视镜里,他额头上的那道未完全痊愈的伤疤。

平日不上学,他也不会刻意打扮,懒散的穿着淡青的高领毛衣他满头金发,皮肤雪白,琥珀眼瞳大而美,又有着天生微微下垂的眼尾,那是张极度完美的童颜,因此衬得那道疤痕愈发明显。

于是宴无微又想起了那天,那个一瓣被削成小兔子的苹果。

宴无微莫名想。

原来那个女人……刀工也不差嘛。

他看看自己的手,想,这就是基因嘛。

想着想着,宴无微觉得有些意思,又莫名其妙地笑了。

而另一边,病房里,祝霜看着手机。

【宋时烟:之前我家孩子去你家吃饭,实在是叨扰了。】

祝霜盯着手机,十足困惑。

她实在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有了这茬事儿。

是在她犯病的时候,宴无微把人带回家里玩了吗。

“……”

不知道。她犯病的时候神志不清……那么要问问那个孩子吗……

自从把他带回中国以后……

祝霜看着手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对面又发了一条短信。

【宋时烟:不知道该不该说……想想还是说吧,上次看见宴无微在我家门口哭,说他有人不要他了,哭得……很厉害……】

祝霜心中猛然一跳,一瞬间眼中酸涩,胸口满是胀痛,她肩膀颤抖几下,戴着婚戒的手用力捂住了脸。

……原来……那个孩子……并不是真的不在乎……她只觉得自己病了,只肆意发泄自己的怨恨和疯癫,只肆意的保持距离,却从来没想过……那个孩子在她肆意妄为下隐含的孤独,不安,与痛苦……一个人,那么年幼,生活在疗养院……要多孤独?

她没想过,她从来……没想过。她只想着自己病了……只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