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要敲打?镇抚司, 这没什?么, 身?为东厂首领,他这样做无可厚非;他要拔除大内,有图谋和野望,这也正常,毕竟,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容诀做这些事?前全然没和他透露过半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这样一步步引诱着他, 看他绞尽脑汁地去?做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从头到尾都不?曾和他坦诚相见。
是他太想当然, 忘了容诀本来的性子。
以为这段时间容诀对他纵容,和他亲近, 他们就能够推心置腹相携一心。结果容诀从来都是那个容诀,他的深算, 他的谋虑,通通和自己?没有关系,这让殷无秽怎么能不?失落,不?委屈。
说?到底,容诀还?是不?信他。
反倒是他自己?,弥足深陷,将两人的关系弄混。少年一想到自己?犯了这样的大错,他将容诀当成生命的全部,而对方却对自己?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心里就忍不?住涌起无尽的委屈。
虽然他喜欢容诀是他自己?的事?,不?求任何回报,可容诀真的将他隔绝在外,他还?是
“殿下,”容诀出?声喊他,站近一步,将少年无声的控诉和幽怨尽收眼底。他没想到少年反应会这么大,这么委屈,只好先打?断少年敏感多思的情?绪。
“许多事?情?殿下便是知道,也不?过是徒添烦扰。殿下只需按部就班遵循自己?的节奏一步步来,剩下的,自有咱家替殿下安排,这样不?好吗?”
容诀抬头,一瞬不?瞬地深深凝望他,声音温软轻柔。他知道,殷无秽向?来抵抗不?了这样的自己?。
他只需要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抚平少年动不?动就胡思乱想的心结,慰藉他敏感脆弱的心灵,殷无秽自会为他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然而这一次,容诀却失算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攻心之策,也低估了少年的悍然决心。殷无秽愈发成熟,不?再是他几句温言软语就能够轻易哄好的,就在容诀飞快思忖这次该用什?么策略稳住少年时。
殷无秽看着他,倏然开口,“督主在想什?么?”
他骤然欺近,容诀被少年满怀炙热的气息扑面包裹,脑中?一片空白。
殷无秽清清楚楚看到了容诀神色间的细微变化,少年心里更加不?悦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愈发凑近他,压低了声专注问:“阿诀怎的不?说?话?”
容诀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搅地心脏一突,不?过东厂督主面上仍自岿然不?动,甚至以退为进,主动握住少年的手?,和他拉近距离,温声莞尔:“怎么会,殿下只要知道,咱家都是在为殿下考虑就够了。”
殷无秽本来被他拉住手?时态度就已经软化了,再生不?起气来。偏偏容诀又用这一套话术,将他从虚幻的温柔乡拉出?,殷无秽险险收住表情?,问他,“那以后再有这样的事?,阿诀会告诉我?吗?”
容诀笑容顿了顿,旋即点头,“凡殿下问的,咱家一定知无不?言。”
殷无秽了然,明白如果他不?主动问,容诀依旧会如这次一般,只字不?提。
分明再次重温了容诀的秉性,殷无秽还?是,没办法强求他什?么。
而且,那点不?悦堵在心里,让他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毫无芥蒂地去?拥抱容诀,对他敞露心扉。
却不?想,下一瞬容诀主动抱住了他。
“殿下,不?要生气了,那些个腌臜事?咱家也不?想污了殿下耳,因?此能替殿下扫除的咱家就自己?动手?解决了。咱家确有私心,可也是为了殿下。所以,殿下原谅咱家这一回,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