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拿眼乜他,“谁问你这个了。”
殷无秽顺口一接,莞尔而?笑:“嗯,是我会错督主意?了。”
说着,他蹲身到容诀面前,伸手抱了抱他,这是一个恭谨克制且有分寸的?拥抱,不?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将容诀抱地又紧又损毁形象,埋首在他怀中恸哭,也不?会太松让他一挣就挣脱开来?。
“辛苦督主了。”少年?声音轻地像一片羽,扫过容诀的?耳畔,落在他心尖,继而?消弭无踪。
容诀心脏猛跳了一下,觉出些微不?对,可?他孤家寡人了二十几年?,实在不?懂感情?滋味,一时即便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也说不?上来?,只能任由那点怪异感慢慢地将他蚕食鲸吞,自我适应了殷无秽的?亲近。
果然还是个少年?,每日?政务这样繁重,难受了么,所以?到他这里来寻求安慰。
容诀已经习惯继那日?后殷无秽总要抱他一会,并理所当然认为这一行为和殷无秽自小对他的亲昵一般无二。
因此毫不吝啬地回应了他的拥抱。
殷无秽抱着他,在他肩头轻蹭了蹭,鼻尖全?是那人身上温暖好闻的?醇香,他心满意?足,松开了手,又替容诀整理好了罩袍,这才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晚再?过来?督主这里。”
容诀颔首。
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殷无秽向来?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并未往别的?方向想,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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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秽要去兵部交接一些军费审批事?宜,因兵部常需更换甲胄兵器,建造武装战船,这些大宗耗资在六部之中所占最多,总因户部不肯签字审批受夹板气,兵部尚书?又是武将,不?如其他部门惯会绵里藏针拐弯抹角,因此更容易吃闷亏。
朝廷以?大周连年?太平不?需打战为由逐年?削减军费,兵部及其一众将领索要无门,气地鼻子?都险些歪了,说什么都不?肯再?去同那些老狐狸扯皮。
恰逢殷无秽掌管各部杂务,这破事?自然被发配到他手里了。
殷无秽看着又被户部打回的?审批表,颇为头疼,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甫一起身,在宣政殿处理半日?政务的?五皇子?昭王也随即站了起来?。
这段时间两人相与的?还算不?错,或许是五皇子?少年?时期就戍守边关,性情?直爽,没有京城人士特有的?文质彬彬那一客套作风,又或许是五皇子?自恃才能,并不?把殷无秽当作威胁,甚至偶尔主动照拂这个七弟。
不?论哪种原因,殷无秽还是朝他一颔首,打了招呼。
“你要去兵部?”五皇子?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迈到他跟前。
“嗯,将审批公函送过去。”殷无秽朝他扬了扬手中的?折子?。
“那正好,我要去兵部校场,和你一道?。”五皇子?当即拍板决定了,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五皇兄又要去练兵吗?”
“是啊,这群家伙再?不?好好训练骨头都软了。”
“挺好的?。”
“……七弟,我记得你今岁也才十六吧,怎么讲话这么一板一眼的?。说了多少遍喊我五哥,还喊皇兄,这要是在西僵,那群皮猴子?可?不?会这么老实,一个个恨不?得爬我头上去。你成?天这样,在宫里就不?无聊吗?”五皇子?发自真心的?疑问。
殷无秽想到容诀,并不?觉得无聊,他莞尔一笑:“还好。”
五皇子?见他神色真心实意?,并不?似假话,便作罢了。他倏然想起什么,道?:“兵部的?将士训练,你有兴趣也可?以?过来?看看,射箭蹴鞠投壶比赛都可?以?参加。对了,七弟的?功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