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只研了小片刻的墨,殷无秽便不?让他做这种事?了。从后?拦腰将他按下,容诀猝不?及防坐了下来,身下是结实温热的触感。
那是,殷无秽的大腿。他的手还环在?自己腰上?。
容诀瞬间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侧首,眉梢压紧狠狠睨了殷无秽一眼,他又要做什么。容诀登时想站起来,殷无秽却不?让,又把人压回去,凑上?前来:“别乱动,叫你来,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容诀被他转移走了注意力:“什么?”
但见殷无秽从案桌上?的奏折抽出了一小沓,递给他。
“这是”容诀翻开了奏折,旋即难以置信地微微怔愣。
他的身份早在?济州时就传开了,朝堂得知?消息比前线晚,但也晚不?了多少,意料之中的事?。
然而奏折上?文武百官的态度却出人预料之外。
从前的武官连失城池,铸下罪无可恕的大过,殷无秽早就将人发落了,现今建功的武官大多对容诀态度不?错,甚至有不?少是心悦诚服于他的。
文武百官之中,武官已不?再站在?他的对立面。
文官也清理了不?少,虽然主?要政治势力不?变,但跟从前相比,早已是天壤之别。
殷无秽御驾亲征之后?,民心军权尽在?手中。早已不?似当?初的先帝深陷囹圄之境,受满朝文武掣肘,却还不?肯放诸权利,倒叫容诀去当?了那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为官者为利害所趋,当?他们无法再如从前一样肆意妄为,又不?甘沦落前人之鉴时,便自发地转圜态度。
奏疏中称殷无秽知?人善用,非但无不?满,反而一力支持,极尽讨皇帝欢心之能事?。
当?然,在?容诀回宫之后?再次成为他们的眼中钉时,他们的态度又如何变化?暂且不?论。
殷无秽一直观察他的反应,将人抱紧,下颌支在?容诀的肩上?,道:“军权孤能拿回来,政权亦能。”
“孤与先帝,是不?一样的。”
言毕,容诀心腔一阵轻颤,连带着睫毛都扑簌不?停。
这些,容诀当?然知?道。班师回朝之后?,以殷无秽如今的实力和年纪,朝中再无官员能够牵制于他,在?他未来的统治之下,大周皇权势必达到空前集中的程度。
而他给他看这些,无外乎是向他投诚表意,证明他所能给他的东西。
容诀当?然是极为震撼的,身为帝王,能做到这个程度,殷无秽已经是闻所未闻了。
他并非没有感觉,也并非不?感动。可以确定地说,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如此爱过他。
他的亲生父母将他卖入皇宫,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皇帝利用他,只有殷无秽,这个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少年,始终坚定如一地选择他,深爱他。
而他,也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殷无秽,与他两情相悦,两心相知?。
可是,这终究不?是容诀心底所顾忌的。
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有殷无秽一人。
但这又要他如何开口呢,未来的事?,叵测不?定,是他过早地给殷无秽下了定论。
对他来说,何其不?公。容诀知?道,却无法应予他。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殷无秽抱着他,又与他离地这般近,纤毫毕现地看清了他所有神色变化?。容诀是动容的,但他眸光最终还是黯淡了下去,可见这并不?是他心里顾虑的症结所在?。
如果连这都不?是,殷无秽实在?想不?出旁的缘由了,还是得从容诀身上?入手。
他抱紧了他,轻轻贴蹭他的脸颊,唇瓣不?时擦过,却又没有真的亲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