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秽点头,道:“嗯,若有任何困难,随时可以禀报于孤。再有这?样的事,刺史直接面见孤即可。”
颐州刺史讪笑?:“是,陛下。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多亏了?先生,明日大军出发,下官再来送别?行军队伍。”
殷无秽见他还要过?来,登时眉心一蹙,正?要说话,却被容诀打断。
容诀皮笑?肉不笑?地:“陛下政务繁忙,既要总领大军行进,又要兼顾后方朝堂。此等小事,草民?和?刺史商榷定好就可以,不劳陛下费心。”
容诀委实不能理解,殷无秽做什么总针对颐州刺史,没看?到?都把人吓得不敢动筷,手都开?始抖了?么。
殷无秽闻言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这?颐州刺史总来,容诀何至于连午膳都不和?他吃。
即便?身为皇帝,想和?喜欢的人吃一顿饭都要差人打听,过?来硬蹭,殷无秽很是不爽。
容诀及时发现,狠狠瞪了他一眼。
殷无秽这?才作罢,一正?神色,道:“也好,既然解决了?,那便用膳吧。颐州内务繁多,刺史用完午膳早些回去处理正事。”
颐州刺史赶忙称是,心头一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当这?两人在?场时,他总有一种融入不进去?的多余感。
明明独自和?容诀在?一起?时气氛融洽,殷无秽一来,颐州刺史顿时感觉自己被这?两人孤立在?外了?。
更教人悚然的是,他方才分?明见到?陛下蹙眉,显然不太高兴的模样,还往先生的方向瞥了?一眼。
先生也回?望了?陛下一眼,旋即就见陛下神色舒缓开?来,重又变得端肃。
那种感觉,那种即视感,就像他每次犯了?错误,当着外人的面,被夫人狠狠瞪眼教训一般。
可是,这?怎么可能,太奇怪了?。
颐州刺史整个人一激灵。
坐在?对?面的和?身旁的,那可是大周皇帝和?他府中原本幕僚,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关系,他可真是敢想。
颐州刺史垂下眉眼,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他还是趁早吃饱离开?好了?。
第二天,旭日初升。
我军彻底将车代军队逼退出颐州。大军全?军行进,士气高涨,欲一举夺回?济州城。
济州刺史也随大军一同出发,随时协助并为我军详解济州概况。
临出发时,颐州所有地方官员以及靠近城区的百姓,几乎全?都过?来送行了?。
队伍排列成两条长龙,虽长却并不挡道,百姓遥遥相望,挥手告别?。
官员站在?道路近旁,其中以颐州刺史为首,他另准备了?一车的药材以及随行所需,是给容诀的。
相较于容诀为颐州城所做的贡献,他对?容诀的那点照拂实在?不算什么,所以用心准备了?整整一车实用之物,不舍地:
“先生,保重身体,日后有任何需要本史帮忙的,尽管开?口?。”
面对?颐州刺史诚挚而真切的送别?,容诀微怔,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场面。
毕竟从前的文武百官一心盼着他死,保重身体这?种话从未听人说过?。
容诀难得有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是好的时候,嗯了?一声,叫他也保重。
还是殷无秽上前,干脆利落地收下东西,又恩威并重地督促了?对?方一番,颐州刺史方才和?他们告别?,目送大军远去?。
殷无秽策马在?最前方,容诀在?他身侧并辔而驱,身后是诸位将领紧率步兵,辎重押运车走在?最后。
冬日料峭的风迎面吹拂,容诀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将一张脸严严实实地裹在?兜帽绒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