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骞想开口,却只吐出一口血沫子。他眼睛蛤蟆一样凸起,血丝缠在青白的眼球上半掉出眼眶,直勾勾瞪着眼前人。呼哧呼哧喘气求生,另一只手却不放松。
死死握紧手提包。
他双腿悬空,无助踢蹬。舌头半耷拉出来,口齿不清,呜呜声散在风里。
另一人从容走来,上前扯他手里的提包。
他整理整齐的西装,微笑道,“季总,我们只好。”
“后会无期了。”他微下身子,轻吐。
这男人去掰季骞拎包的手指。季骞五个指甲已经嵌入肉掌,指甲乌黑失血。他刚一触到季骞的手,蓦然惨叫。
“啊啊!“
饶是大风都掩盖不了的惨烈嘶吼,一枚细针扎进他的指缝。活生生从指甲里刺进去,撬翻了甲盖。
男人失了风度,颓然跪地,左手握住手上的右手,举到眼前撕心裂肺叫喊。
手臂上,是一道圆形烟疤。
秘书跪地瞬间,耳钉平头有点慌,想去查看究竟,松了手劲。
季骞趁机从钳制中挣扎出来,弯腰从他胯下爬过。
把皮包护在胸前,匍匐前进。灰白假发上沾了杂草,皮鞋一片烂泥。他猛咳,大喘着气一边往前爬一边心有余悸回看。
宋仁礼是狗急跳墙了。
皮鞋擦蹭水泥地面,凌乱脚步响彻在空寂的怪兽腹中。
季骞慌不择路,沿楼梯往上跑。三米宽巨大台阶,两边没有遮挡,稍不留意就会跌下。他无心顾及,抖着腿一次迈过两层台阶往二楼跑。
腿软,他扑在灰尘里,险些滚下。
又屁滚尿流爬起来,手脚并用往前走。
身后两个小黑点越追越近。跑到三楼平台他晃进水泥石柱后面。
大风呼啸,是被桎梏的狼意欲撕破牢笼。
秘书和耳钉平头阴恻恻地笑,一左一右,夹击季骞。
他背紧贴水泥柱,“做人留一线。”
“季总,宋局留了你很多线。”
“你,你们给宋仁礼打电话,我要跟他讲。”
“留一线为了好相见。既然宋局不想再留,自是不想再见。”秘书垂着手,鲜血滴答。他缓缓向季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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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7 107、黄雀后(三)(一更)
两人左右夹击两面包抄,耳钉男刚要冲出一拳砸上季骞头面。
被人从后方锁喉,向后趔趄。
四个脚印在厚厚的灰尘上交错混乱,拖出长长的痕迹。南天远小臂压在他喉骨外,另一手反向压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拉,再往旁边摔。
耳钉男吃了满嘴灰,定睛望去,翻身站起朝南天远横腿扫去。
南天远右手托住踢来的腿,抬高,左手肘部往他下腹压,顺势又将他掀倒。
“劝你别管闲事。”
“闲事?”
南天远架住迎面而来的拳头,步步后退引他往和季骞的反方向走,“这句话送给你。季骞是我要的人。”
余光瞥见季骞已经再次逃脱,南天远抓住耳边呼啸来的掌,往上爬摸到手腕。
拧住侧翻,再转,耳钉男的手臂咔咔声响。
南天远踢到他腘窝,逼他跪下,耳钉男反手掏出匕首。
他刚把手探进衣口,南天远眼尖明了,伸脚踩住他手腕,踢飞匕首。
耳钉男找准破绽蜷缩身子翻了个滚摸到匕首,再次站起朝南天远扑过去。
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