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阵风扑到面前,曲年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颤抖道:“你他妈也相信我怀孕了?”

沈州被他撞的一个踉跄,哀败地靠在墙上然后低着头看着对方。

“不要这样看我!”

曲年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眶烦躁地朝沈州吼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像看着一条狗一样,你在可怜谁啊!”

“从那天回来你就一直这样看着我。”

“我不需要你可怜!”

曲年不觉得自己可怜,他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四年的绩点也是名列前茅。他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没有依靠任何人,他一点也不可怜,沈州凭什么要用那种怜悯的、施舍的眼神看着他?

就因为钱吗?曲年相信自己以后也会有,所以他不需要别人可怜。

“是因为我被自己的亲弟弟强奸了吗?”

“还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孩子?!”

自以为过去的痛苦其实并不会因为粉饰太平而消失,反而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在心里酝酿、呕坏,直至发酵出最致命的毒药,然后混着血喷洒出来,见血封喉。

那段从房间出来就被曲年自己告诉自己要遗忘装作没发生的记忆,终于因为孩子这个导火线爆发出来。

“你以为你自己做的是有多高大上吗?”

“我需要感恩戴德地对你磕头致谢吗?”

“你到底在可怜谁?!”

“可怜?”

良久,一直沉默的沈州忽然低声笑了一下。

最开始他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想法,他的人生规划的很好,不是因为自律,而是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条路和他父母给他安排的不一样,所以他需要格外辛苦,他也做好了一个人走的准备。

但曲年像讨人厌的烟味,以极不起眼的方式飘了进来。

缠着他,要和他一起吃饭,让他看痣,送他红手串说是专门给他求的,逗他开心,捧着他的手说心疼他。

晃悠悠的像个小太阳,逼得他不得不褪去所有的防备坦诚相待。

医院的那晚他的确觉得曲年很可怜,连事后他和李渡青说的时候,对方也道:

“你那只是可怜,是怜悯。”

李渡青说的和曲年一样,说是源于同情。

可心动这个词太具有欺骗性了。

被车撞的前一秒,心脏会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球赛赢了,心脏会因为开心而剧烈颤动,引起心动的原因太多了,但心疼却是实实在在的。

李渡青反驳说,这也不是喜欢,你看见受伤的小狗也会心疼。

那会想着和小狗做爱吗?曲年不让人心疼的时候,就很想让人接吻拥抱。

情和欲是分不开的。

什么时候变质的,雨夜前还是雨夜后,沈州也不太清楚。

感情不是官司,条理清楚,一张嘴就可以讲明白,讲不明白的才是。

有几天,沈州坐在他们一起买的藤椅上,静静地从日落坐到了夜晚降临。

曲年醉醺醺地抱着他的腰哭,被妈妈打了之后烧得快要脱水,被锁在床上麻木的眼光,一帧帧的在眼前浮现。

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曲年的痛苦其实并不能完全的反馈到沈州的身上,但加了爱就可以,甚至会加倍。

他一点点的跟着对方疼过来,直到察觉,曲年都快长成他的心脏病了。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感情,可能是少有的心疼先于心动,但绝不是曲年口中的可怜。

“你说要我出来,结果却是在和程靖昱接吻,哪怕是在床上,你嘴里喊得也是别人,你被曲聿远带走的那几天,我先是在想,你为什么从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