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啊!啊!!”

女人哭得太大声,沉得像一朵即将要下雨的云,曲年也被闷得喘不过来气,半晌才反应过来试探地喊了一句:

“妈?”

神思倏地归位,曲年喊完后像是梦醒了一样,猛得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又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开始惊恐地往身后闪躲,把床上的被子全都抱在身上,长久没发声的声带略微嘶哑:“怎么、你们怎么来了。”

他无措地想要盖住裸露着的皮肤上的痕迹,牵住李秀春的手干巴巴地解释道:“妈,我们、我们没有。”

都这个时候了,曲年的第一反应还是,不能让李秀春知道,他都受不了,更别说一个年近半百的妇女了。

但话说到了一半就没有说服力了。

地面乱七八糟的衣服,和他身上一眼就能看出发生了什么的痕迹,都是铁证,于是他就又停住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李秀春哭到到颤抖的头发,一遍一遍地重复道:“我们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妈你别哭了。”

李秀春紧紧地握住曲年的手,抬起头,脸上的每一丝皱纹都卡着泪水,和之前骂曲年时候的模样一样狰狞可怕。

她颤抖着手抚上面前的男生尖瘦的下巴,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哽咽道:“上次看你,还不是这么瘦的。”

“怎么变得这么瘦了啊。”

李秀春粗糙的手从下巴移到鬓发处,细细地摸了一遍,一滴泪从蜡黄的眼角流下去,“你上次回来,我连饭都没来得及让你吃一口。”

曲年的手被捏得发疼,呆呆地看李秀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曲聿远面前猛得扇了下去,把曲聿远打得一个踉跄。

“他是你哥你知不知道?”

李秀春揪起他的领子绝望地狠厉道:“你知不知道啊!你是畜生吗!他是你哥哥啊!”

她双手不停地捶打着曲聿远的身体,哀戚的眼里都是泪水。

曲聿远被打得偏过脸,被李秀春拉扯地像一块没有肋骨的腐肉一样瘫倒在地上,向来乖巧含笑的脸此刻僵硬得像木头,点头道:“我知道,他是我哥哥。”

曲聿远木木道:“妈妈对不起。”

……

像梦里的闹剧一样,亲兄弟相奸,母亲发现后崩溃的开始责问,曲年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连该做什么反应都想不出来。

过了一会抬头的时候才和一道视线对上。

从李秀春进来后,曲年全部的神思都被她占据了,现在喘气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背着光的原因,曲年其实看不太清沈州脸上的神色,刚才李秀春一直趴在他的身边,现在走了他身边才腾出了点空。

“你来干什么?”

曲年不想看见对方,把被子裹得又紧了点,说:“你他妈的,你过来干什么?!”

“滚。”

沈州慢慢地走过去,然后蹲在曲年的床边,和之前曲年醉酒时一样仰望着对方。

“滚,别那样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冰箱里你的李子都快坏了你知道吗?”

沈州轻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仰着头,喉结忍不住耸动了一下,看清曲年瘦了一圈的脸之后忽然又低下头,然后碰了碰曲年垂在床边的手指尖,语气艰涩道:“再不回去,就真的坏了。”

意料之外的话让曲年一下子愣住了。

沈州的冰箱里被他乱七八糟地塞了一大堆的东西,沈州说过几次但他都当耳边风,李子或者是其他的,其实他也记不清了,但他现在思绪飘散,听见沈州的话之后真的又想到了冰箱里的李子。

旁边的人还在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