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能是爱的结晶,如今却变成了“耻辱”的见证。
荒诞的流言蜚语开始变本加厉,演变到最后就变成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杂种。
渐渐地,李秀春的心态也变了,从最初坚定地说那些都是假的,到后面被折磨恍惚到开始怀疑自己怀的到底是谁的。
要是曲年不出生就好了。
这是李秀春被打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心中最浅显的想法。
好在后面曲聿远出生了,争气,“血统”也纯正,曲国良也因为酗酒上山摔死了。
她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直到昨晚她听曲聿远拒绝了去更好的研究所,两个人争执了半天,后面她去他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的那本日记本。
记忆中棒槌落在自己身上的声音慢慢与现实重合,她拿着棍子猛得与地上的一双眼对上,流着泪无措的眼神,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咣当一声棍子掉在了地上。
李秀春的理智慢慢复苏,看见地上蜷缩着的人的时候,眼泪倏地落下,惶恐又不知所措地上前搂住了额头已经开始流血的人,抖声道:“年年?妈妈、妈妈”
她佝偻着腰,面上布满了年轻的李秀春第一次看见襁褓中的曲年的害怕。
脑子里全是嗡鸣声,伤口处没有很疼,反而有种怪异的热,像熔浆从伤口处慢慢流出来。
最开始曲年还会挣扎躲闪,但不知道从听见哪一句话开始就慢慢停止了。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李秀春的脸上落下的泪,面上都是茫然,嚅嗫着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见对方用一种狠厉又悲伤的声音说:
“曲年,你以后不要回来了,也不要再去见曲聿远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急切的重复道:“千万不要去见曲聿远,离他远一点听见了没有!”
又是曲聿远。
不算很长的寂静后,曲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好。”
她们两个的关系从哺乳的姿势开始,也被李秀春以哺乳的姿势结束。
他从李秀春的怀里慢慢地爬了出来,然后撑着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身上的痛觉神经像是被斩断了一样,他奇异般的没有感受到多大的痛觉,然后摇摇晃晃、一言不发地穿过玻璃遍地的客厅走向了门口。
换好鞋快出门的时候,曲年忽然转过头道:“我是又做错了什么吗?”
他微带点不解道:“为什么总是”
总是不喜欢我呢?
后半句曲年没有说出来,前一句话曲年也没有得到回答。
他也习惯了得不到答案。
最后他还是关上了门,然后像小时候出去上学一样对跪坐在地上的李秀春说:“妈,那我走了。”
只是这次李秀春没有回他早点回来。
忍不住说一句,曲年和曲聿远是亲兄弟,小混混也仅仅是休息了会,但村里有了风言风语,妈妈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了,所以被家暴了。
她最后的几句话,是在告诉曲年,快跑,离曲聿远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35点
那个房间似乎有麻醉剂,走出来后,身上的疼痛就开始复苏。
背上伤口处的血肉和衣服粘在一起,每走一步,背部就扯动着伤口,摩擦着背脊疼得曲年直冒虚汗。
出租车进不了小区,曲年下车后,几乎是扶着路上的墙壁或者其他物品,走几步歇几步地挪到了单元楼下。
他住四楼,到楼下的时候脚步已经开始发飘,颤抖着想着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接着爬。
楼下有个小型的儿童乐园,里面的木马是个抢手货,曲年扶着木马的头,缓缓地坐下。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