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古怪的话，奇异的态度，隐约有了一个……不太靠谱的猜测。

“张昊辰。”我盯着他，迟疑道，“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

苏阳已经发病五个小时了。

五个小时里，所有人都听着他对着空气道歉，哀声细语，卑微的姿态哪里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所有人毛骨悚然，不敢说话。

这时，有人匆匆走进来，在苏阳耳边说了句话。

只见方才还疯疯癫癫的人垂下眼帘，手下就把一张照片递过去，“据说有个环卫工人捡到过一个背包，里面就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熊，她本来想带回去给自己的孩子，可有人花了一万块钱从她手里买走了，背包我带回来了，这个牌子普通人买不起，专卖店都需要实名登记才能购买，到时候或许可以找到抢了熊的人。”

苏阳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的一个背影上。

少年转过头，微微抬起头，只能看见小巧的下巴。

苏阳的手指按在上面，低声道：“查，给我好好查！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这时，有人趁机送上来了药，苏阳头也不回一口气吃完，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眼前的幻觉依然在，他却仿佛抓到了现实的某一个角。

位于b市的某一个片区，地面长年被污水填满，一到夜里，甚至能看到蹲在墙角脱裤子撒尿的男人。

可在这里却格格不入的开了间饭摊。

最开始还有人关顾，到后面所有人都知道了老板不仅长得凶，做饭还难吃，再加上周围的餐饮发展越来越好，还可以免费送到家，门庭自然越来越冷清。

这天，一个瘦小的男人进了饭馆，铁拉门碰的关上。

老板长腿长脚坐在油腻的凳子上，头发理成了简单的圆寸，显得脖子愈发修长。

耳后根的刺青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色泽。

他一边发着呆一边听男人说着。

“就是这样……去了趟佛寺，结果苏阳成天抱在手里的熊没了，疯疯癫癫的下来，还对着空气不停说话，说实话牧哥，我看他那样就觉得他那样说不定今年都挺不过去。”

“他不是还把自己妈给搞国外去了吗？听说还投资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医药行业，苏家几个老头子对他已经很不满了，哎，牧哥，我听说啊……”他压低声音，“苏家有几个老头子连线上了沈家，想把苏阳搞下台，如果是真的，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苏牧今天发呆的时间格外长。

听完后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男人咬咬牙，凑过去把一个边都破了的平安符递过去。

苏牧如遭雷击，抖着手……几乎是抢了过去。

他摸着边角已经没有了刺绣的地方，那里原本有一个牧字，此时只余下坑坑洼洼的针眼。

“这是有一次苏阳发病给扔出来了，我的人就偷偷藏了起来，牧哥……这个……”

“谢谢，谢谢……”

苏牧眼眶通红，他把护身符按在胸口，弯曲的脊背几乎能看到凸起的骨头。

男人眼底划过不忍，“牧哥，你……你少点抽点吧，那东西真的会要人命的。”

苏牧没有说话，他想起当年苏沫把护身符送给他的场景，那时候的阳光，空气都是那样美好，苏沫脸上还有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那时候，苏沫的眼底全都是他。

*

苏沫。

你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第5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