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从苏家离开。

寒风呼啸，他一路奔跑到明亮的地方，却被几辆摩托车团团围住。

领头的人摘下头盔，银灰色的头发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张昊辰挑眉冷笑，“你去苏家做什么？”

苏牧眉眼耸拉，“滚开。”

张昊辰把引擎的火熄灭，挥了挥手示意周围人退下，这是一条小路，天一黑就没什么人，连灯光都是暗的。

他好整以暇看着苏牧，“现在没人了，我就和你说几句话，说完了你要走我不拦你。”

“几年前，你收了苏阳给你的钱，想带着苏沫一起离开，最后没有等到他自己离开了，甚至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去查，你还记得吗？”

苏牧厌恶的皱起眉头，他懒得和张昊辰说话，绕过他就要走。

“苏沫出车祸了。”

张昊辰淡淡道：“一个司机，一个他，司机死了，他九死一生不知道抢救了多久，活下来了身体却差的厉害，一年四季都在生病，一生病就吃不下饭。”

他观察苏牧脸上的表情，却发现对方表情依旧冷漠。

像是对此漠不关心。

张昊辰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压住心底暴烈的怒火。

他觉得苏沫看上的都是些畜生。

苏阳是，苏牧也是。

都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只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苏牧嘴唇下撇，是个不耐烦的表情，“说完我走了。”

“你走后的第一年，苏沫去找过你。”

苏牧脚步再次顿住，他的手指在颤抖，呼吸也乱了几分。

张昊辰当做没看见，继续说：“他躲在柱子后面，看你和你几个朋友从小卖部出来，你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他。”

“苏牧，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那个家伙很看重你。”

苏牧没有说话。

他的眉眼在阴影里，像是一具尸体般冰冷。

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有了回应，他转过头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张昊辰的烟已经抽完了，他把烟蒂夹在手指间，似是在打量和研究苏牧，苍蓝色的眼瞳泛着浅浅的灰色，里面布满了血丝。

“我要你拖住苏阳，在他生日那天。”

苏牧抿紧嘴唇，冰冷的眼瞳像是野兽，在黑暗中恶狠狠盯着张昊辰。

“我凭什么帮你？”

张昊辰笑出了声，他耸了耸肩，“你不是喜欢苏阳吗？苏沫不在了，对你而言应该是最好的吧，否则，苏阳永远不可能多看你一眼，不是吗？”

这几个月来，最有意思的一出戏就是苏牧追求苏阳了。

往日的仇人变成如今的样子，谁看了都得笑。

“既然这样，我也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苏牧一步一步靠近张昊辰，背包被他提在身前，“那天你想要做什么？”

张昊辰刚想说话，眼前银光一闪，他下意识拿手去挡，却没料到苏牧拿的竟然是个注射器。

再躲已经来不及，尖锐的针头刺进手臂，等针管内的液体空了之后，张昊辰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昏倒在地。

第46章 46

46

苏阳生日那天，我也被收拾打扮了一翻。

一路驾车，我们来到半山腰的一栋别墅，悬崖陡峭，远远可以看到码头的船灯忽明忽暗。

苏阳带着我下来的时候，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了好一会儿。

我想大概是第一次见到不会说话，没有表情，只会吃饭和走路的人吧。

苏牧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