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的玻璃原本就不厚，霎时间撞成碎片，碎零零的从夜空中往楼下散去。

两人凶兽一样撕斗在一起。

最后还是被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小弟们拦住，只见苏牧满头鲜血，眼眶已经肿成了紫红色，饶是如此，里面的血腥味浓烈得吓人。

张昊辰却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慢悠悠的擦了脸，又拿水漱了口，堵着他的小弟颤颤巍巍，他却心情很好的挑了挑眉。

“苏牧，你知道你像个什么吗？”

“窝囊废。”

“三年前我就瞧不上你，现在，你依然是个废物。”

“我是窝囊废……张昊辰，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苏牧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一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难怪张老爷子会被你活活气死！”

张昊辰脸色一僵，笑容消失，原本缓和的气氛瞬间再度凝结。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暴起的时候，他却低笑道。

“没错，我也是垃圾，我也是小人。”

所以，他从来不奢求不该属于自己的人。

“最后一件事……”他扔了矿泉水瓶子，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如果我是苏阳，肯定会想杀了你。”

“记得死远点，苏牧，别让某人看到了。”

张昊辰走后，苏牧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伤口没上药，他对着空旷的房间发呆，猛地想起苏沫离开前给的纸条，连忙从口袋中拿出来。

拆纸张的时候，苏牧想了很多很多。

有他第一次见到苏沫的时候，对方紧张的小模样……

还有他们两人在院子里吃点心喝酸梅汤，对方开心眯起眼睛的可爱姿态……

有那天结束后，浑身伤痕被带走的模样……

以及，对方温顺跪在苏阳面前时……

手中的纸张被扯开了一个小口，苏牧的目光定在纸条上，只见手机号的下方，还有一排清秀的字体。

【苏牧，我没有背叛你，四年前我去找你的路上，出了车祸。】

*

沈家。

沈娇娇在毒品中沉溺了好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走出房间在沈家转了转。

她晃晃悠悠，乌黑的长发垂在腰侧，雪白的脚迈动间悄然无声。

这时，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脚步顿住，她漫不经心的敲了敲门，径直推开，房间里染血的纸巾散了一地，她看向书桌边的少年。

目光从血淋淋的手臂上移开，柔声道：“表哥，你又在自残了啊，姨妈知道这件事吗？”

沈淮没有说话。

他冷静地包扎好伤口，连作业本被血打湿了也没有去管，仿佛一座雕塑，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沈娇娇也不生气，走到窗户边一个跳跃，就坐了了上去。

两只脚悬空，苍白的下颌被阳光照成了金色。

“表哥，姨妈让我们高中毕业就订婚，20岁就去办理结婚证，当然，孩子可以早点生，可以多生一点，姨妈说她最喜欢小孩了。”

“可惜啊，生再多有什么用呢？”

“一群的孽种，表哥，你说是不是？”

沈淮终于说话了，“你该少抽点了。”

“有什么关系？”沈娇娇伸开手臂，仿佛在拥抱着什么，“都已经坏了，更彻底一点有什么不好？”

“不过，我其实有点惊讶……”

她转头看沈淮，巧笑倩兮，“我原本以为你根本活不到成年，是谁让你活了这么久？是苏沫吗？那个小男孩？”

沈淮猛然抬起头，浅色的眼眸里泛起冰冷的光。

“离他远一点。”

沈娇娇不满的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