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头的路程比出来时更快，我在心底不停祈祷苏牧千万不要傻乎乎站在原地时，那道熟悉的高大的身影正蹲在花坛上抽烟。

我的心都凉了。

苏阳和司机师傅说了一句“看好小少爷”就下了车，我想追上去却发现车门锁了，司机师傅叹了口气，低声道。

“小少爷，大少爷真的很看重您。”

“您就……纵容他一回，让他发泄下吧。”

我脸憋的通红，半晌垂头丧气的扒在窗户上，看着苏阳一步一步走到苏牧跟前，提起对方的衣领，一拳头打了过去……

*

第一世的时候，我曾经看过一次表演。

那是狼和熊的斗争，据说两只动物饿了足足一个月才放出来，他们在闻到彼此的气息时就奋不顾身的撕咬在一起。

你扯掉我的一块肉，我咬掉你的腿骨。

血腥味在巨大的斗兽场中传开，周围人兴奋的尖叫声响彻耳膜。

我听到心脏在跳动。

听到无数悲苦的哀鸣。

可是其他人都在笑。

而眼前，隔着车窗我又一次看到了当时的一幕，而这回，我不想只做个观众。

我假装温顺，却在司机不留神的时候解开了车门的锁，在司机师傅惊慌失措的“小少爷”中，冲到两人中间，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们分开。

两人的情况都算不上好。

尤其是苏阳，我发现他的小拇指软趴趴的，像是断了一样。

我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看他的小拇指，他摸了下我的眼睛，“别哭，小沫，别哭。”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哭得泣不成声，在系统鸣叫不停的ooc警告中，我伸开手臂用力抱住了苏阳。

*

临走前，我看了一眼苏牧。

他低垂着头，我只能看见他点烟时，一闪而过的火光。

【系统，帮我个忙好不好？】

系统没有说话。

【求你了，系统，统统，我最亲密的伙伴。】

系统冷声道，【你这么厉害，需要我帮什么忙，苏沫，这是任务，不是玩笑，ooc三次以上的后果你知道的。】

【我知道，肯定没有下次了，可是苏阳是为了我才找苏牧算账的，我不可能丢下他，那样他就太可怜了。】

来到这个世界，如果说苏牧是我前行的灯塔，那么苏阳就是始终陪伴照耀我的旭阳。

我不希望他难过。

系统忽然笑了一声，或许是电子模拟的关系，笑得冷冰冰的令人不寒而栗。

【又是这样……苏沫，你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害死的。】

我知道系统是关心我，它是个好系统，明明不爱说话的程序，却因为我这辈子是个哑巴，它会找许多无关紧要的话题和我扯来扯去。

我都知道。

系统，我都知道的。

【谢谢系统，我最喜欢你了！】

*

苏牧的肩膀疼的厉害，可他不想动。

精气神仿佛在苏沫再一次看向苏阳的时候，就消失殆尽。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因为在苏沫要离开的一瞬间，他甚至想告诉对方，别走，我也受伤了，比苏阳更严重更疼，你能不能不要走？

可苏牧做不到。

这种恳求的行为，和乞丐有什么不同？

更何况，两次了啊……

苏牧咬紧牙关，半晌长长的吐出一道烟圈，高大的身影佝在阴影里，只见烟头的光明明灭灭，半个小时后，一包烟都抽光了。

他迈动麻木的脚步，就在这时，一张雪白的纸条眼前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