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统治世界的时候，他刻意把太阳染成了黑色，让世界陷入混沌般的黑暗，也用鲜血染红自己。

它将黑当做世界上最美的颜色，因此有人供奉他，也总是一块块黑色的宝石，暗淡，没有光泽，他还必须学着欺骗自己。

可苏沫不是他。

他有白皙柔软的肌肤，连乌黑的发丝在他身上也是发光的。

他会喜欢自己的魔龙形态吗？

还是会和那些人一样，觉得……丑陋厌恶？

他分出一缕神识偷偷跟着苏牧，见到他的苏沫显然很高兴，小炮弹一样冲过来，苏牧一到苏沫面前，就褪去了所有的冷静，变得和白痴一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闹闹，那头几个人争风吃醋，把苏沫挤来挤去，好几次差点摔倒。

苏沫却笑得很开心。

那是和他在一起时不同的姿态。

最终，他们从后门离开了漫展。

从头到尾，聂逐远都没听苏沫提到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抽回神识，心脏像是空了一大块……冷得可怕。

可他不知道，苏沫和众人到了停车场后，却没有离开，而是打电话给许嘉嘉。

“嘉嘉，你有看到聂逐远吗？我在停车场，对……你让他过来找我，我送他回医院……”

“聂逐远？”许嘉嘉诧异道：“他不是和你们走了吗？刚刚他把衣服还回来之后就说要走了，我还以为是和你一起……”

苏沫停顿半晌，才笑道。

“那可能是回家了吧，嗯，好，再见。”

他旁边的几人对视一眼，上前把人围住，直到苏沫脸上的失落消失，变成和往常一样的笑容才松了口气。

*

聂逐远失魂落魄的离开，没多久就碰上了蹲点的系统。

计算了几秒钟，他得出结论，“你被丢出来了。”

“放屁，你以为我是你啊。”

聂逐远不顾形象的瘫倒在公园的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就是有点事情想不明白，对了，001，你为什么不告诉小沫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怕他没办法接受？毕竟AI变成人形也有点吓人……”

系统睁大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

它笃定道：“我的身份难道苏沫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吗？不然为什么会担心我身体不舒服？”

话音一顿，它似乎意识到什么，“难道你被他嫌弃了？确实，这里以白为美，从人类审美来讲你确实有点黑，身材也不够优秀。”

“001。”

聂逐远咬牙切齿，“闭嘴，你再逼逼老子就把你杀了。”

系统坐得笔直且端正，他随手变出一本《人类社交礼仪》，淡淡道：“你这话足以构成恐吓，我可以报警抓你。”

聂逐远抽抽嘴角，觉得自己是疯了才和一个AI讨论。

可他身边又没有其他可以讨论的生物。

“001，我想强制让苏沫恢复记忆……”

系统打断他，“我会阻止你，强制性行为只会让他疼，而且有一定可能损伤到脑域。”

“那你让我怎么办？”聂逐远用手臂挡住眼睛 ，嘴唇翕动，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悲哀，“他要是……永远都记不起我呢？”

“那我活下来，究竟有什么意义？”

身形渐渐淡化，他没有等系统的回复，就离开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黑色老年机，不熟练地点开一条五分钟前的短信。

【你好，你回家了吗？你的身体还没好，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去医院再做个检查，还有那件事我不会和妈妈说，下个礼拜家教你可以照常来，但是不要再做出哪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