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这间十几平方的饭馆,两张桌子,墙壁上贴着红色的菜单,一个老旧的风扇挂在墙壁上。
整个环境又闷又难受。
苏牧这几年就在这里?
我找了张凳子坐下来,没一会儿苏牧就端着碗面走出来。
“西红柿鸡蛋面,你……尝尝看。”
浅浅的红色汤汁里是饱满的白色面条,我用筷子往上一捞,焦黄的鸡蛋就登场了。
我低头小心的吹了下,才咬了口鸡蛋,不由有点惊喜。
“好吃!苏牧……你竟然真的会做饭?!”
苏牧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不好意思又有点骄傲的表情,我为了打破安静尴尬的氛围,故意边吃边说出一堆夸赞的话,直到苏牧脸和耳朵都红了,才专心开始吃面。
可这具身体这半年都是靠营养液生活,胃小的不行,我努力吃了半天面条也没浅多少。
“吃不下别吃了。”
苏牧抢过碗和筷子,不等我说话,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
半晌,脸色凝固了。
我好笑的给他抽了张纸,“吃不下就吐出来吧。”
苏牧摇摇头,闷头咀嚼着面条,一分钟的速度就把剩下的面条全吃完了,连汤汁都没剩下。
这下好,原本好点的氛围再度奇怪起来。
我呐呐道:“其实鸡蛋很好吃,真的,我就是胃小了,不然肯定能吃光,没骗你……苏牧。”
“我知道。”苏牧放下碗,“我知道,你别紧张,我没怪你。”
到底是谁紧张啊?
我叹了口气。
“苏、苏沫。”
“嗯?”
苏牧唇边挤出个不明显的笑容,“和我说说话吧,我想听你说话,什么都行。”
我微微拧起眉头,总觉得苏牧这话里充满了不安因素。
想了想,我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下,其实基本上就是吃吃睡睡走走,枯燥得很,但苏牧听得很认真,专注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不由想起他在船上时,也是这样看着手中的护身符。
像是蝼蚁注视着天上炙热的旭阳。
孤独而热切。
话终归有讲完的时候,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苏牧也不出声。
我们两人就这样,在狭小的空间里,凝视着彼此。
偶尔门外会传来三轮电动车开过的动静,响起又归于寂灭。
“苏沫。”
苏牧终于说话了,却是一个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问题。
“你恨我吗?”
*
恨吗?
我认真的思索。
我想起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么努力去接近一个始终抗拒我的人,虽然知道是任务,心底多少还是会有点不甘吧。
它们就像是心脏上的跳蚤,时不时会给我来一口。
后来,苏牧忘了我,他开始追求苏阳的时候,我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床上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在想,真好啊,还好这是任务。
再后来呢?
苏牧绑走我,他治疗我身上的病痛,却又把我丢进大海里,海水很冰很冷,手上的绳子晃晃荡荡,有好几次我差点以为它断了。
恐惧和痛苦占据我的心灵,哪怕后来苏牧带我上了船,我也不能原谅他。
可是,我也忘不了你为了一个护身符冒着鲨鱼可能还没有离开的风险,独自跳进大海,失魂落魄的回来。
发烧的时候,反反复复的念着我的名字,不停道歉。
恨吗?
应该是恨的。
只是恨意燃烧的太快,连种子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