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卉清缓缓转过头,面色凝重地看着律师。
“你好好想想,既然是周景明手底下帮他办事的,那肯定是心腹。周景明犯案这么多年都没被抓,如今那个犯罪组织都被捣毁了,他还能逍遥自在、招摇过市。那他手底下的心腹又怎么会轻易扛不住呢?”
虽然他们不知道周景明具体还做了哪些事儿,但可以想见,他一旦被抓,证据确凿的话,就算不是死刑,也得判无期。
他手底下的人,更是罪责难逃。
即便考虑他是主动自首,从轻发落,又能轻到哪里去呢?
所以与其自首,倒不如赌一把,赌对方不会发现,赌周景明背后的人还能保他们。
他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所以他主动投案自首,未必是扛不住了,更不是良心发现。
大概率是背后保周景明的人现在自身也难保,没办法了,只能先把周景明给卖了。
只要利益给得足够,或者能拿捏住周景明,周景明即便被抓进去,也不敢把幕后指使人供出来,只能自己把所有事都扛下来。
这么一来,不就等于保住了他身后的人吗?
再加上应卉清现在也受到警方怀疑,两个案子并行,警方的精力肯定会大大分散,这就足够给对方留下撤退的时间。
“等他们把自己的首尾都处理干净,彻底逃脱,到时候,别说是周景明,就连我自己恐怕都在劫难逃。”
律师这才恍然大悟,顿时颤了一下,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面露愧疚:“抱歉应小姐,我竟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应卉清摆了摆手,神色有些凝重:“能让你看到的,说不定就是对方故意做的样子,你想不到这么多也实属正常。不然,哪有这么巧,你正常去取证,就恰好目睹这些事?说不准这就是对方设下的计策。”
应卉清又沉默了下来,思索再三,突然开口道:“我总觉得团长那边有些不对劲。”
在周景明来之前,团长在基地里一直颇具威信,应卉清也一直对他十分信任。
而且看得出来,他对待工作兢兢业业、认真负责。
可周景明来了之后,团长就像被人掐住了命门,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上一次应卉清临走前,还劝说过团长,看他当时的样子,似乎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所以,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他举报的呢?”
话一出口,应卉清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回想起团长和周景明之间的相处状态,她总觉得团长之前应该从未涉足过这些违法勾当。
他完全是在周景明来了之后,才被其控制。
周景明控制团长的意图昭然若揭,就是想从团里挑选一些姑娘,卖到他们的犯罪组织里。
如此看来,团长肯定是有什么软肋被周景明死死拿捏住了。
所以如果团长接触不到周景明背后的势力或者他的手下,那他只能通过其他隐晦的方式,暗暗威胁对方,才有可能达到如今这样周景明被捕的效果。
那么即便周景明已经被捕,也并不意味着团长就能从此高枕无忧、安然无恙。
应卉清越想越觉得不安,心里陡然一阵发麻。
她急忙转头对律师说道:“你现在赶紧去找团长,看看他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对方可能会对他下手。”
律师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彻底想透其中的关窍。
倘若真如应卉清所推测,团长威胁到了对方,迫使对方不得不舍弃周景明这个“棋子”,那么一旦对方缓过神来,团长必将遭受他们疯狂的报复。
事不宜迟,律师不敢耽搁,匆匆离开,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