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不怪段清野对周父如此能教出周振邦这样的孩子,也不见得他爹能好到哪里去。

周父看着段清野,冷冷的笑出了声来。

“年轻人嘛,有点热血是好的,我当年也和你差不多。可是,现在我和她有点话要说,你老是在这里横着挡着不让,就有点没礼貌了吧。”

应卉清转头对段清野轻声说道:“没事,就说几句话而已,你赶紧过去吧,伤口可千万不能感染了。”

段清野看看周父又看看应卉清,这才点了点头。

“好吧,卉清姐,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的话你赶紧叫我。”

周父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晦暗不明了,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却没有直言说出来,只是用那种打量的目光看着应卉清。

这让应卉清感觉很不舒服。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看向周父。

“伯父想要说什么?”

“跟我出来。”周父说道。

应卉清脸上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伯父如果真的有事的话,在这里也是可以说的。”

周父却忽然冷下了脸,径直走向门外。

他轻手推开门,随后忽然转过头,看着应卉清说道:“只是在门口说几句话,你不至于这么防备吧?还是说你不敢。”

周父这招数显然是激将法,应卉清并没有上套。

可是这会儿警察也快来了,病房里又有这么多人看着。

应卉清不想影响别人休息,便也推门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一个僻静处,周父就停下了脚步,转头冷冷的看向应卉清。

“真是没有想到,连你现在也变得如此心机深沉了。”

“伯父这话我不明白。”应卉清淡淡的说道,“如果自保也可以算作是心机的话,那么人在面对着有损自己利益的时候,是不是也得为了保全颜面,而什么都不做呢?”

“牙尖嘴利。”周父咬牙切齿的评价道,“不过今天的事你要谢谢我,如果今天我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周振邦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应卉清微微一笑:“当然,这件事的确要多亏了伯父的帮助。”

周父又用那种大量的目光看了应卉清一眼,随即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如今这种形势,你也看得出来我的周振邦是什么态度。周振邦的前途算是毁了,不过你可别忘了,你们还有个孩子呢。”

应卉清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周父的意思。

周父如今的态度,算是彻彻底底的放弃周振邦了。

他不再对周振邦抱有什么指望,所以就要把希望寄托于周学凯的身上。

不过这是周父后悔了吗?

恐怕不见得吧。

他并不觉得自己没有教好一个孩子,他只是觉得,周振邦现在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了,与其继续留着他给周家丢脸,倒不如寄希望于周学凯。

应卉清只觉得讽刺极了。

周振邦能长成这个样子,并不是意外,分明是一脉相承。

“所以您觉得,我凭什么要接管周学凯呢?”应卉清反问道,“您和伯母何其聪明?想来通过上次的事也能明白了。周学凯的所作所为就是我教的,如今我也不怕承认。我只告诉您,我不会再管他。”

“这就是你想错了。”周父听到应卉清的拒绝,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无比冷静。

“我知道你对学凯有气,可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因为大人的事,让孩子和你们一起受累。”

周父这话,就是明晃晃的道德绑架了。

他一生都是个利己主义者,明明出身不高,却一心想着能够站到别人轻易无法攀上的高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