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摆了小桌,把菜布上了,又用火盆热了酒,先给小周斟上一杯。小周道:“我素来滴酒不沾的,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东袖笑道:“不沾酒做人还有什么意思,况你又是个男人,没有千杯不醉的酒量,弄个十杯八杯总不成问题吧。”
小周敬谢不敏,拱了拱手道:“我是沾酒便醉的那种人,你不要逼我,否则我是要耍酒疯的。”
东袖道:“就是要醉了才好,整日里这么明白,难得糊涂一回,岂不是个福气。”
小周被她说得一阵踌躇,东袖便端了酒到他面前,小周接过来试着押了一点,一股辛辣之气扑面而来,就不觉晃了一晃。
东袖看他神色,道:“你却真是没沾过洒么?”
小周道:“戒了七年了。”
东袖奇道:“为什么要戒?”
小周道:“也不为什么,只怕误事。”
两个人对酌了一会儿,东袖已灌下了七八杯,小周却仍抱着那一小盅轻咂慢饮,东袖看得心急,道:“你这样喝酒,神仙也让你气死了。”
小周已有了几分醉意,被她拿话一激,竟仰头便将残酒都灌了下去。
东袖笑道:“这才像个喝酒的样子,好事成双,索性再凑上一杯。”
她把酒壶一倾,见小周直着眼不应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却听咚的一声,他整张脸都扎到了酒盅上。东袖这才知道他已是醉糊涂了,哭笑不得的把他拽到了床上。
半夜里惊醒过来,听得他在屋里呕,急忙拿了痰盂跑进去,却也没见他吐出什么来,约是肚子里没东西的缘故。东袖拍着他的脊背,他便抱住了她不肯放手,东袖只好由他抱着,听他嘴里哼哼叽叽的不知胡乱念叨些什么,好不容易有些睡熟的意思了,略一起身,他竟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
东袖吓得忙坐回去,低声苦笑道:“这才叫自做孽不可活呢,我以后可再不敢逼你喝酒了。”
他一听这话,哭着哭着又大笑了一声。
东袖道:“这可喝成了疯子了。你又笑什么?”
他也不应,一把甩开了她,漫声吟道:“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对黄花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鸿北去,日西匿!”
吟罢又长笑了一声,四肢一仰,气绝般的躺在了床上。东袖半懂半不懂的,只听他语气凄绝,心头不由得一阵酸涩,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只有眼角处微微湿润,下意识的把手指含进了嘴里,竟是一种极为苦涩的滋味。东袖望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不禁轻叹一声蹙紧了眉。
第七章
那朱炎旭身为当朝第一“闲”王,整日里闲的无事可做,只陪着一般小妾嗑牙打牌。小妾中也有其他王府送过来的,便对朱炎旭道:“王爷知道么,我家郡主许了人了。”
朱炎旭哪里记得她家郡主是哪一个,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道:“那可不是件好事?”
“是呵,郡主欢喜的不得了呢。是王爷央了皇上许久,才钦命指配给景大人的。”
朱炎旭道:“皇兄也真是多……呃?什么?景大人?哪个景大人?”
小妾奇道:“还有哪个景大人,自然是当朝一品,王爷常常要挂在嘴边上的那位景大人。”
朱炎旭猛的推了桌子站起身:“这怎么使得?”
那小妾吓了一跳:“怎么就使不得?”
朱炎旭拍了桌子怒吼道:“自然使不得,那景鸾词天上谪仙一般的人物,你那歪嘴斜眼瘸脚窝脖的郡主也配的起他?”
小妾讷讷了半晌才道:“朝阳郡主王爷也是见过的,号称当世第一美女,偶然您不也曾亲口赞她是冰雪之姿,难不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