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道:“臣自幼畏寒,已是落下毛病的了。“
两人仿佛各有各的心事,相对无言。偶尔听得钟声咯咯作响,小周轻声开口道:“臣多日来深蒙皇上眷顾,如今伤已大好,是不是”
朱炎明打断了他道:“你想回去?”
“住在宫里,总不像话。”
朱炎明道:“若是回不去了呢?”
小周神色微震,朱炎明冷笑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还不明白么?”
小周眼望了火炉怔怔的出神,朱炎明道:“只怕你一踏出宫门,就要被梅氏一族粉身碎骨呢。”
小周淡淡道:“如此,不正合了皇上的心意。”
朱炎明猛一抬手,重重扇了他记耳光。小周半伏在锦榻上,朱炎明摁住他肩膀冷冷道:“梅氏兄弟又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灭他九族才算甘心?”
见他又咬了牙关不肯出声。朱炎明轻叹道:“韩贵人与人私通,那兄弟二人欲带她逃出宫门,她不肯,那二人竟想出个行刺的主意来,韩贵人一死,他们不知从何得了消息,当堂便翻了供,你自以为聪明绝顶天衣无缝,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露的道理。”
小周静静道:“与其说是天意难违,倒不如改为圣意难违罢!”
朱炎明道:“你既然知道,那就最好!”
小周轻吁了口气,朱炎明便将他拥进怀里,声音极尽温柔的说道:“只要你肯乖乖的跟着朕,朕又怎么舍得难为你。”
小周却道:“只怕那些人,也不会轻易的松了口吧。”
朱炎明脸色微沉,他心中烦乱,也正是烦在了这里,那梅笑楼揪住了小周不依不饶。朱炎明素知景鸾词心地良善,便私下里央他出头说句话,哪知景鸾词正色道:“皇上,恕臣直言,于公,严小周乱朝纲欺群臣,于私,他媚君主违王命,罪不可赦,是万万留不得的。”
朱炎明道:“朕若一定要留呢?”
景鸾词跪伏道:“江山美人,皇上心中应自有定论!”
朱炎明道:“你也不用用这顶帽子来压朕,朕只问你,这个人情,你送是不送?”
景鸾词昂然道:“臣不敢拿皇上的威信送人情。”
朱炎明道:“你若不送,朕便让镇南王爷来送,他这个人,在朝廷里的名声,你也是知道的,与其令你白璧染瑕,倒不如让他这面破鼓万人去捶!”
景鸾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朱炎明竟连这样无赖的手段也用上了,不由得苦笑道:“只为那严小周,皇上竟把群臣兄弟,这大好江山也全不放在眼里了么?”
朱炎明想到此处不禁微微冷笑,一把将小周扯进怀里:“朕为你费尽了周折,你也总该拿出些诚意来是不是?”
小周伤口处剧痛难忍,却只一手掩住了小腹弯下腰去,也不吭声。
朱炎明用力掰过他的脸:“怎么,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
冷笑着将他一手摁在领口处:“脱了衣服,还要朕服侍你么?你日后的功课也就是这些了,只盼着朕能多宠你些时日,多在这些事上动些心思吧!”
小周忽尔一抬眼,乌黑的眸子有似冷箭,异常阴狠的向他望了过去!
朱炎明心中大怒,抬脚便将他踹到了床下,揪起他衣襟,反正扇了他十几记耳光。他也不也声,只冷冷的瞪着他,朱炎明恨的攒足了力气狠踹他心窝。
宫女们听得里面闹将起来,也不敢说话,眼见是要出人命了,这才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朱炎明脚下:“皇上息怒,皇上,人死事小,可万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朱炎明略略站定,指了那些宫女向小周吼道:“听到没有,这才是你为人为臣的本份!”
却见小周整个人都蜷作了一团,玉白的脸上全无血色